“施罗根你知道吧?以前是路德国最出名的公司,海西洲第一辆蒸汽车就是他们造出来的。这两年不行了,老巴德死了,他儿子小巴德舍不得花钱,干脆把亏欠的业务全部砍掉,结果成全了施罗德和列西这俩对手。这次圣安托铁路桥出事,施罗根又要大出血,我猜他们肯定急着出货。昂德兰神学院有个教务长以前是施罗根的雇员,给钱他就能搭上关系。现在海西洲局势紧张,车床这种玩意远没有枪支弹药好卖,估计弄出来个一两台不成问题。”
“会打起来么?”
冉昱好奇地问道。
如果真打起来,那对大雍来说倒是件好事,至少北方边境的压力能够减轻不少。
而且战争总是要消耗的,物资粮食武器,这些哪一样都不能少,说不定他的枪也有机会。
“谁知道呢。”
高文渊撇了撇嘴。
“就算打也不会是很大的仗,毕竟海西洲的王室都是亲戚。这轮等不到,没准过两年哪个国王女王死了,又能捡一块新土地。再不济结婚也行啊,谢家还不是靠着联姻拿到了爵位,听说谢老头踌躇满志,还想去搏一搏本地的长老宫。”
“说起谢家,现在海西洲的工场主、矿场主、银行家越来越多,皇帝也得听听这些人的意见。就比如这次的圣安托爆炸事件,甭管是不是拉西亚人干的,拉希亚大公巴普洛米杨肯定是没戏了。不单单是因为他惹上了事,主要路德国的实业家不愿意接受一个搞奴隶的君主,小巴德肯定要联合有爵位的实业家反对的。”
“既然那边局势动荡,那不如你观望一阵子再回去,也免得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蒸汽车已经开进了青州城。
冉家有丧,不方便招待客人,高文渊便早早定了城中最好的客栈,把三位朋友送去安顿好,这才随着冉昱一起回了冉家的大宅。
探望过冉夫人,又拜祭过故人,自是一番抱头痛哭。
擦干了眼泪,高文渊四下看了半天,这才开口冉昱。
“怎么不见崔慎那小子?”
“三哥入了东海卫,现下应当在卫所操演戍军。”
啥?!
高文渊瞪大了眼。
崔慎从军了?这怎么可能?他当初不就是因为不想去当兵所以才赖进冉家的船队么?!
明明都是当届的令长了,偏要去做个船把头,不是怕死怕苦是什么?!
就为这事,高文渊十分看不起崔慎。以前闹归闹,他还觉得姓崔的挺有血性是个汉子。结果这事一出,他直接把对方归类为怂包了。
“呵呵,他怎么又想开了?是因为怕冉家起不来,另谋生路了么?”
“当然不是。”
冉昱摇了摇头。
别人不知道,但他却最清楚三哥为什么忽然要去从军,还不是因为他冉昱和冉家!
他造了手枪,三哥怕没销路,怕销路太好受人觊觎,怕冉家孤儿寡母受欺负,怕钱酉匡守不住东海郡,所以才要加入茂头卫所。可是这样的理由,他却不能马上说给表哥。因为手枪的事还是个秘密,至少现在还押在陈平和钱酉匡的手中,暂时不允许任何人向外泄露。
这是三哥提议的,一个月后收复黑熊礁,如果手枪表现出色,将来就要优先列装茂头卫所甚至东海卫,他也拿不出多余的产能应对其他。
说到底,东海郡是他的根,他肯定要首先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当然说不是。”
高文渊轻哼了一声,说出口的话略带酸。
“反正崔三在你心中就是干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对,你总能给他找出理由。”
“阿慎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傻乎乎人家说什么都相信,他姓崔不姓冉,不是你真的三哥,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不会不会,我这么聪明,谁能蒙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