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很快就上了来。因为贺飞情很快就过来。贺飞情当然不是空手而来。贺飞情手里拎住一个晕厥的人回来。然后就是吃面,细细的吃面。和楚飞惊在一起,无论谁都是细嚼慢咽!就在两人吃面的时候,浑身淌血的人终于醒转,身子才稍略动弹,立时就有几只手拿按住其肩膀,使其无以发难。这人绝不挣扎,这人只是狂笑,既有豪迈,也有凄凄惨惨。楚飞惊对其说道。“可否告知名字?”这人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罗阔。”楚飞惊喃喃念了几句,接着道。“虽叫罗阔,心胸倒不如海阔。”罗阔凄厉一笑,接着说。“非但不如海阔,简直比针还尖、还小。”楚飞惊道。“只怕你的心胸不是对谁都小。”罗阔道。“谁?”楚飞惊道。“那个让你前来的人。”罗阔仔细地想了想,果然也是摇头。“我并不恨那人。”楚飞惊进一步追问。“那人许了你利?”罗阔摇摇头。“承诺。”“我只需要一句承诺。”楚飞惊道。“为了这句承诺,恐怕你就要把自己的脑袋送了。”罗阔笑容不减,缓缓地道。“大好人头,为心中所求,奉送又如何。”这是死士。为心中理想肝脑涂地的死士。对于这样的死士,楚飞惊多少都有些敬重。楚飞惊问。“死前,无恨?”罗阔说。“有。”楚飞惊又道。“哦?”罗阔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忍不住狠狠地道。“那小子袭我一剑,我怎么着也本该还其一耳掴。”楚飞惊道。“你不妨告诉我那小子叫什么,等你死后,我帮你掌掴回来。”罗阔大笑。罗阔道。“不用。”罗阔已确定自己必死,罗阔只有一事所求。罗阔虽被人压着,却仍旧直视楚飞惊,平静地道。“死之前,我想喝杯酒。”楚飞惊身侧如何会带酒?这里本就是穷人稍略落脚填肚子的面馆,自然也不会有酒。可楚飞惊还是把手一挥,差人给这个必死之人去买酒。一个人只为一句承诺就能奋不顾头,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罗阔捧酒,仰天而唱。“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罗阔一饮而尽。罗阔大笑。“下面总是比阳关好一点。”罗阔咬破一直藏在嘴里的毒馕,让那些置人于死地的毒液肆意在自己的口腔喉咙里流淌。罗阔最后道。“至少下面全是故人。”紧接着便开始痛苦,脸色也有了变化。压住罗阔肩头的人也被这种场景吓退,其中最胆小的甚至跑到了对街才敢远远观望。没有人忍心看这样的惨状。连贺飞情也觉得有些吃不下。楚飞惊还是平静,慢慢地解开了披在肩头的白玉披风,把那不惧死亡的身躯包裹。随后,淡淡吩咐道。“罗阔的身份,让人去查。”立刻有人领命,旋即飞入阴影之下。而楚飞惊却是轻蹙了眉梢,仿佛想捕捉些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