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世上的无妄之灾实在不少,而再完美的出手也会有落空的时候。当吴秋眼睁睁看见自己的匕首从身后这人的胸前划过时,反倒是自己的心脏陷入冰凉。就差了一寸。匕首和身后这人的身躯就差了一寸。这人当然看穿了吴秋故意暴露破绽的举动,加以利用,凭借自己神出鬼没地轻功,竟如旱地拔葱一般让自己留在安全的位置上,任由吴秋出手。这一招非但完美,也重。重便有无穷的惯性,吴秋无法挣脱的惯性。吴秋随着这惯性转了一圈,却还是没能看清楚这人的面孔,只不过又重新把自己的后脖颈对着了别人的眼眸。如此近的距离,身后这人霍然动手。吴秋实在躲都无疑躲。于是吴秋脖颈上挨了一记手刀,人也只要重重地跌落。这一记手刀切得干净利落,力道之间一丝一毫都不会多,不至于教人丧命,却足够晕厥许久。随后这人撑开一把油纸伞,整个人如同浮萍一般,从屋檐上飘落,落地时,甚至连半抹雪花都不曾溅动。更是踮起脚尖,终究只在积雪里留下两个小洞。紧接着手腕一抖,那把撑开的伞摆脱了重力的束缚,在半空中疾速旋转着,向着门口盘旋过去。而这人翩翩如风,赫然就飘在了空中,需要借力再拔纵的时候,脚尖便在伞面上点拨,便掠得更远。只看雪面,谁都看不出有人来过;可这人偏偏已在门前站着,眼见那伞因为方才脚尖的点拨就要急落,这人轻巧腾出一脚,接连在伞柄上连踢四下,油纸伞又乖乖回到其手中。这一套飘泊的动作当真行云流水,足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男人翩翩如厮,只可惜口不能语,否则又该被多少女子惦念在心!双指扣成环,“嗒、嗒嗒”在门案上稍略敲动。一声轻,两声重。这当然是暗号。果然,一瞬间,那久违的灯火又再次幽幽点亮。木门由左右分开,那张出使的沉寂如秋水的脸重新出现,对于眼前这人尤为放心,甚至不用去检查是否遭人跟踪,便直接放入。屋子虽小,两人却还是走了一阵。分明知道绝不会有人跟踪,还是到了书房,再把门窗都掩上,足见出使的谨慎。出使稳稳地将烛火置在桌上,旋即回身,在小柜的书间翻弄了一下,便取来一叠宣纸、两支狼毫、一抹砚台。稍略沾了些水,将墨晕开,两人各持着狼毫,便在宣纸上书写起来。二人都是习惯,又因为是书写,所以也言简意赅。出使写道。“如何?”来人写道。“如你所想。”出使写。“可擒获?”来人顿了顿,只能写。“被逃脱。”这点仿佛是那出使想不到的,所有不由得愣了一下,稍略看了一眼眼前来人,只见脸上也是无可奈何,终究不去怪责,而是接着写道。“身份?”来人写着。“查明。”出使的笔头里甚至都带着轻快。“谁?”来人写。“剑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