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旭不置可否的笑着，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名菜鸟，队伍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彭城，出列！”“是！”刚才叫喊的时候，就数他的声音最大。“第一动学会了吧？”“学会了。”“过来，朝我进攻！”“什么？”彭城顿时一愣，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班长，我、你说真的？”“这是命令！”姜旭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和彭城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班长，我来了！”彭城不喊不叫，闷哼一声就直接出拳朝姜旭的鼻子打了过去。姜旭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突然上前一步，钻进了彭城的怀里，然后转身抓住了彭城的右臂。“砰！”一个结结实实的过肩摔，把彭城直接摔到了地面上。那沉闷的着地声，听着就让人一阵肉疼。彭城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爬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副痛苦而狰狞的面容。“你小子打人不吭声，看样子是老手啊！”“嘿嘿。”面对姜旭的调侃，彭城傻笑了两声，没有回答。“知道你们错在哪儿了吗？”菜鸟们纷纷露出思索的神色，不一会儿就有人抬起了脑袋。“打人都没力气，还好意思说自己的是当兵的！让你们练拳不是来摆架势的，更不是让你们来耍猴的！刚才让你们自行体会，有几个练出汗了？也就是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废话，要是让鲁班长来，你们还能这么轻松吗？”张浩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为之一变，就连那个桀骜不驯的彭城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阿鲁，真的那么厉害吗？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错，打拳不用力，顶多就是学个花架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击力。菜鸟们被姜旭给教训了一顿，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咱们接着练格斗术。第二节，第一动，上步劈弹；第二动，双勾后击；……。”训练场上一阵“呼呼哈哈”的喊叫声，二十名菜鸟在跟着姜旭打着格斗术，动作看上去极其的不标准。格斗术一共就只有十六动，连贯动作打下来顶多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现在他们学习的是分解动作，练了半个小时以后，菜鸟们就又自行体会起来。队伍里熟悉的队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张浩本来就很陌生，又跟彭城不对付，就只好独自去了角落里。弓步冲拳、拌腿压肘、马步横打……。“嘿，我说浩子，你就这么一个人练啊？”“刘飞，你怎么来了？”张浩的脸色一喜，他没想到刘飞会主动过来找他。“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记得你是十三连的，怎么跑十一连来了？”“嗨，别提了，分配到这了。”“别那么伤心，不是还有我呢吗？走，哥们儿给你介绍几个兄弟。”“行啊！”张浩正发愁怎么融入新集体呢，现在有刘飞帮他，倒是省了很多事儿。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一堆人群里面，看样子是和刘飞关系不错的。“刘飞，这哥们儿是老刘他们班的吧？”“对，我是六班的。”“不对，我看着你眼熟啊！你以前是十三连的排头吧？”“哦，我想起来了，张浩！”张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些人能够这么快就想起他，显然跟他在新兵连的名声是分不开的。只不过，他的名声几乎是“顶风臭十里”的存在！“你们说什么呢？现在浩子已经分配到咱们连队了，就是一伙儿的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呵呵。”“也不知道连队是怎么想的，怎么集训队什么人都要啊？”“就是，本来就有一个肥猪了，不过咱们还能够理解，谁让人家唱歌好呢。”刘飞忍不住扭头看向张浩，又扭头看看身边的几个战友，眼中充满了挣扎的目光。张浩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刘飞的肩膀，说道：“那你们先忙，我自己去练会儿。”话一说完，他转身就朝角落里走去。“傻吊，什么玩意儿？真不知道老刘怎么看上这么个东西！”“行了，你少说两句。”“少说个几把，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咱们班的排头是你！”张浩暗自攥紧了拳头，深呼吸几口气，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回到角落，他并没有急着练拳，而是坐在台阶上沉思起来。他在新兵连的名声太臭，导致很多人想到他就是那个吊车尾、拖后腿的形象。想要融入新集体，就必须有所改变。“嘿，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张浩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队员正弯腰看着他。“你想多了，我只是过来找你聊聊天。”“对不起啊，随便坐吧。”看到来人并没有恶意，他先给对方道了歉，才请对方坐了下来。“我叫张浩，你呢？”“我叫王华清，我知道你的名字。”张浩忍不住苦笑一声，他都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出名。王华清看上去有些肉乎乎的，戴着一副眼镜，年龄也有些大。他说话很慢，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没有什么攻击性，这让张浩很快就接受了他。“老王，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呢？”“我就站在你后面啊。”“好吧，这是我的错，都没有记住我身后的人。”“没关系，以后咱们就算是认识了。”“嗯，对了，你是几班的？”“一班的，班长是老陈，陈远洋。”张浩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陈远洋，只记住了一个一班，就对老王点了点头。“老王，咱们集训队里会唱歌的是谁啊？”“张舟啊！”“张舟？”“就在那！”王华清给他指了指张舟所在的位置，那个圆润的身影就和他记忆中那个唱歌的身影渐渐重合到了一起。“真的是他啊！他唱歌挺好听的。”“嗯，毕竟他是专业的。”“哎，老王，你们为什么那个害怕阿鲁啊？”“害怕？”王华清扭头看了一眼阿鲁，见他正在和曹排聊天，才松了一口气。“阿鲁，怎么说呢？新兵连有一半的班长都是他带出来的，而且他这个人很牛。【全军优秀四会教练员】连队就他和二排的老耿获得过，全团都找不出几个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优秀四会教练员，可是听到“全军”这样的字眼，顿时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张浩忍不住扭头看了阿鲁两眼，还是没看出来他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那姜旭呢？他人怎么样？”“姜班长也挺厉害的，他新兵连的班长就是阿鲁。第一年参加集训，第二年参加教导队，第三年全年都在外驻训，在进入新兵连之前，他刚从大草原上回来。”姜旭今年是第四年兵，参加过各级组织的集训、轮训，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搞清楚了两个班长的情况，张浩的心里多了一层底。“王华清，你们说什么呢？”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张浩就看到一名瘦瘦高高的队员笑着朝他们走了过来。“他叫曲乐源，人挺好的，山东大汉。”“看出来了，长得比我还高呢。”张浩笑了笑，挥了挥手请乐源坐在了旁边。“乐源，你怎么来了？”“这不是无聊嘛，打那个什么拳，我又学不会。”“噗嗤！”张浩一下子就被乐源给逗笑了，这家伙，也太过于实在了。“你们两个聊什么呢？”“乐源，你认识张浩啊？”“嗨，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我们在聊集训队的事儿呢，我这不是刚分过来吗，就找老王问问情况。”乐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这么加入了两个人的小团体。片刻之后，张浩说道：“体能我确实不行，不过要说背题，我肯定不怵任何人。”“是嘛？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有比你厉害的人呢。”乐源十分认真的说道：“嗯，对，王华清就挺厉害的。”“乐源！”王华清有些不满的瞪了乐源一眼，乐源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看样子，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哎，张浩，咱们说点别的吧。”“行啊，比如曹排，我对他也挺好奇的。你们知道嘛，就是在新兵连的时候，你们的库房不是在三楼……。”“全体集合！”张浩正说着“曹排堵门”的事儿呢，姜旭就突然喊起了集合。很快，部队就重新集合到了一起。“刚才给你们时间自行体会动作要领了，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接下来，我喊口令，你们做动作，都明白吗？”“明白！”“前后左右间隔一米五，散开！”“格斗术，准备！”“杀！”菜鸟们大吼一声，倒是有了几分杀气凛然的样子，就连远处的阿鲁和曹排也扭头看了过来。“第一动，弓步冲拳！”“杀、杀、杀！”“第二动，拌腿压肘！”“杀、杀！”……。“第九动，虚步砍肋！”“杀、杀！”“张舟，动作不到位；曲乐源，把腿弓下去；彭城，收起你的大板牙来……。”前面几动菜鸟们练的比较熟练，到了第八动的时候，动作就开始变得生疏了。问题越来越多，班长纠正动作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等打完一整套动作以后，菜鸟们的额头也纷纷流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