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看到自己麾下的兵马在唐军的冲击下犹如被潮水洗刷的沙堡一样溃散，渊盖苏文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一时的犹豫不决，没有痛下决心壮士断腕，其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彻底完蛋。

被巨大的伤亡弄的士气低落，因为唐军的反击与撤退谣言的影响而陷入混乱的大军在看到唐军主力抵达之后，内心之中的第一个念头并非是抵抗，而是逃走。因为他们的作战勇气都已经在这些天的残酷攻城战之中被消耗殆尽。

“大对卢，我们去安市城。”一名亲卫队长策马来到渊盖苏文身边，急切开口“我们还有兵马，回到安市城之后还能东山再起。我等一定拼死护送大对卢离开！”

“东山再起？”渊盖苏文惨笑一声“哪里还有什么东山再起。”

这一战，渊盖苏文带来了自己的三十余万主力兵马。为了筹齐这些兵马，他甚至将各处城池的守军都给抽调一空。之后围攻辽东城的时候，因为损失太大又将后方最后的预备力量以及大量的青壮当做民夫给送进了战场。

此时，还在渊盖苏文控制下的各处城池兵马加起来估计都不够几万人。凭借这几万人马想要和大唐的军队对抗，那就是在做梦。

他想要活下去的话，要么是对唐军投降，等待着李世民的心情如何。李世民的心情好就有可能活下来，心情不好的话被砍掉脑袋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还有一条路就是南下，去高句丽的王都向高建武投降，那倒是还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对于心高气傲的渊盖苏文来说，向李世民投降，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之前看不起的人来做决断，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事情。至于投降高建武那个自己压根就看不起的废物，同样是渊盖苏文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的事情。

当一切都失去了之后，渊盖苏文突然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要坚守一些自己的坚持。现在他的大军彻底崩溃了，唯一还能坚持的只有自己的名誉。

渊盖苏文没有说话，也没有撤退逃跑。反倒是策马向着内城方向前行。

他身边的那些亲卫们并没有上前劝阻，因为他们都看出来自己的主人以及下定了决心。身为亲卫，这个时候要做的是陪伴主人坚定的走下去，哪怕是面对刀山火海也绝对不会退缩。

上百名亲卫不时斩杀昏头转向冲撞过来的溃兵，护卫着渊盖苏文进抵了水泥城外。

此时城内的守军大都已经跟随着苏定芳一起出城去追杀高句丽溃兵去了。此时城内只剩下少部分的唐军和民夫在享受着胜利的喜悦。至于燕飞，则是无聊的靠在城头抽烟打发时间。

“嗯？”听到马蹄声响的燕飞侧头看过去，就看到了渊盖苏文带着上百亲卫缓缓的走了过来。

“我乃高句丽东部大人，大对卢渊盖苏文！”骑在战马上的渊盖苏文停在了距离水泥城近百米的地方。仰起头看向城头上的燕飞厉声怒吼“可敢与我一战！”

“有意思。”咬着香烟的燕飞看向城外的渊盖苏文，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