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不能过来吗?”朱标本来准备行礼,见到朱元璋制止的眼神也就作罢,笑道,“我的主要目的是来看看您有没有听娘的话。”
“咱当然听了。”朱元璋心中一惊,干咳几声,“你问问黄禧,咱早就传膳了,要不然洗什么手啊,是不是?”
黄禧道:“回殿下,饭菜确实已经在路上了。”
朱标走到案前,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疏,用手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字迹 ,再抬手时指尖沾染上红色的墨迹,他又走到水盆边,里面的水赫然是红黑两色,于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朱元璋道:“爹,你撒谎的水平还不如二弟三弟。”
朱元璋顿时无言以対,结巴道:“是这墨不好,黄禧,回头换一种。”
黄禧还没应声呢,朱标便道:“黄公公帮着父皇撒谎,换什么墨也干不快的。”
夹在中间的黄禧赔着笑,嘴里只管应声,不知道是在答应谁,也不知道是在答应什么。
“标儿,你正好看看你手里那个文书。”朱元璋转移话题道,“这是朱升写的。”
対于这个人,朱标还算有深刻的印象,当年那“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个字就是他提出来的,要算谋臣的能力,他也许与刘基不相上下,只是他今年七十岁整了,精力不足,显少出门,所以才在朝中名声稍弱。
这封奏疏是他用来辞官的。
“咱惦记他的好。”朱元璋道,“朱升是个有才华的,只可惜年纪大了,想回家是人之常情,咱本想给他点金银布帛,让他荣归故里,没成想竟然被拒绝了。”
“既然如此,他想要什么?”朱标往后翻了翻,恍然大悟,“铁券丹书?”
“也只有舐犊之情比得过荣华富贵。”朱元璋感慨道,“他给朱同求个恩典,咱更不好拒绝了。”
“这都是虚的。”朱标无奈道,“民间虽然管铁券叫做免死金牌,到底不是同一种东西,毕竟还有夺券这种说法,爹,你要真想给他点什么,我听说朱同的文才和丹青不错,让他做我的伴读吧。”
“哎,也行。”朱元璋想了想,“那些老学究讲东西太枯燥了,找个会画画写诗的进来和你聊天,正好培养情操,咱的标儿不能没人教画,不想学也成,鉴赏鉴赏不是坏事。”
“话是这么说,爹,铁券的定制安排好了吗,都给何人颁发?”朱标好奇道,“凡是功臣都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