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尹,王府里已经不安全了,你把影疏和紫韵姑娘带回老宅。”
之后又转向张羽道:“小兄弟一手好箭法,如不嫌弃就先来我营里帮忙吧,现在正缺人手。”
安逸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是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吩咐着众人接下来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太过拙劣,还是心中的悲伤溢于言表,饶是金铭尹都看出了安逸的不对劲,
“逸哥你”
“照我说的做。”
安逸没让金铭尹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
“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只留下一句带这些苦涩味儿的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内房。
金铭尹哪肯放心,转头看向高影疏:“影疏姐,逸哥他”
高影疏娥首轻点道:“我明白,你按照他说的做,和欣儿安排下紫韵姑娘,然后带这位小兄弟去找江如月,刘侍卫长你也跟着一起去,你们听江如月的安排就是。”
“好!”
金铭尹和刘大点头应承着,张羽是跟着紫韵前来的,自然也是没什么好说,就算是以后另有打算也得先把辽人这关先过了。
说完,高影疏就拎起裙角,寻着安逸的脚步追了出去
安逸独自一人来到成都北门的城墙上,双手扶撑在墙垛,眼眸眺望着天地间的黑暗寂寥,墨色的夜空如绸缎一般,缀着大大小小的点点繁星映在安逸的眼里,或明或暗,就好像是那双明眸善兰的美眸,在朝他挑着修长睫毛,
“唉。”
他轻叹一声,心里充满了失落感,
从安逸第一次在绛云楼见到柳思意,这个热情如火的女子就悄悄的躲进了他的心房,甚至连安逸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自己的生命中将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直到他得到消息,说柳思意被曾子仁带走的那天
心中的急切和愤怒,第一次让安逸正视到了柳思意在他心中的分量,当他在倾盆大雨里将那款玲珑的娇躯抱起时,才感受到两颗炽热又彼此向而往之的心。
但是
绛云阁中的拂袖而走,又像是在这两颗心之间,亘上了一堵冒着寒气的冰墙,让安逸错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可笑的一厢情愿,
只不过这段小插曲并没有坚持多久,就被公堂上的那句“我是安府的妾室”碾成齑粉,就在这已经敞开心扉的两个人,打算彻底投入彼此的怀抱时
却举头望月月半缺,心牵情念念断绝,伊人已逝矣
“敢问官人身旁可愿容小女子相伴?”
高影疏负手翩步走到安逸的身旁,温婉的问他道,
安逸转过头看着她,那布满落寞的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伸出手牵过高影疏,然后双臂支撑着上身半俯在墙垛上,低着眼神轻叹道:
“我曾经一直的愿望就是做个闲逸的人,带着欣儿在乡间田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事与愿违,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总是围绕着我,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或许因为我就是这片天下的主角,这些纷扰才会找到我,由我去解决,也许只有我才能解决。我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都会向着我想的、我愿意的、我希望的方向发展而去,但是
在一线天被耶律休可绕过大军奇袭成都的时候,我才明白,在每个人的心里,自己都是主角,当他们每个人心中所想、所愿意、所希望的事情与别人相反时,上天也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来做红花,另外一个难免沦为陪衬,或许之前上天给予你的一切闪耀,都只为让你在最后的时刻,能够做一个称职的绿叶而已,什么事情都不是我能做主的。
就像这成都,若是得城不失,或许本就不该有失,若是城破人亡,那也都是命中有此一劫,与我安逸并无干系,因为我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高影疏的眼里,安逸从未见过如此挫败之感,柳思意的死就好像瞬间剥夺了他身上原有的一切自信和勇气,带着他一步步的走向沉沦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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