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有些迟疑的问道,
安逸的嘴角轻轻的弯成了一个月牙,高影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安逸这种充满自信的笑了,但是再此见到的时候,这个表情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专属于公子哥的翩然,而是一种唯己有才、任他天下汹汹的沉着与坚定。
“连我们都不信,怎么指望让耶律休可相信?放心吧!跟这位小王子的王位比,成都已经是块鸡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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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辽军大营
拓跋寅刚刚收到哨骑的探报,便急匆匆的跑到中军大帐里来找耶律休可。
“殿下!殿下!”
耶律休可正在营帐里的帅案上聚精会神的笔走龙蛇,原本力能扛鼎的苍劲大手此时却随心所欲的操控着手里那杆细长的狼毫笔,在暗黄色的宣纸上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辽”字,
他将最后的捺出的一笔一气呵成,然后轻轻的将狼毫搭在紫玉官砚上,用案旁已经准备好的软巾擦了擦手,方才抬头看向拓跋寅:“何事让拓跋兄如此惊慌?”
拓跋寅快步走上前去,切声道:“殿下,前方哨骑探报,他们亲眼所见今晨夏军蜀王的先锋探马已经带着他的谕令抵达了成都,说不定蜀王的大军已经在回师的路上了!”
耶律休可不甚在意的笑道:“拓跋兄糊涂啊,如果夏军能够回师,那就说明我军已经在西北战败,此等消息也是我们先收到才是,怎么会让夏军都要杀到眼前了,我们还懵然不知?”
拓跋寅显得很是着急,朝着帐外成都的方向一指,
“殿下,您出去看看,成都的城墙上已经插满了夏国蜀王专有的青龙战旗,而且那城中的守军已经出城列阵,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这话入得耶律休可的耳朵,使得他的虎躯微微的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汉人善使诡计,那都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而已,虽然我跟萧燕儿不对付,但是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被汉人所败。”
拓跋寅见到耶律休可仍是不信,不得不后牙根儿一咬,硬着头皮道:“殿下!在您的心里,大辽的皇族难道还没有这个小小的成都重要吗?”
“你混账!”
拓跋寅明显是戳到了他的痛楚,让耶律休可马上变了脸色,愠怒的呵斥着,
拓跋寅应声俯身跪地,但是嘴里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殿下,咱们距离西北的大营数百里之远,那边的消息传来过也是三五天前的了,咱们深入敌人腹地,三五天时间发生的事儿已经足够让我们万劫不复了,更何况您对萧太后就那么放心吗?她就一定会把军情如实的抄送给我们?如果西北战局有变,恐怕她才是最想让我们陷在这里的,您要是有个闪失,您让我回去跟叔伯们怎么交代啊?”
耶律休可明白,这也就是对辽朝皇室忠心耿耿的拓跋寅,换了旁人绝对不会顶着他的怒火说出这番话,
对啊,拓跋寅说的对,自己自诩要成就大事,如何能为眼前的一时意气所牵绊,现在继续在成都打下去,不管夏军的回师是不是真实,都将会给他造成万劫不复的风险。
而对于成都本来他来的目的就是来劫掠一番,满足下自己体内压抑已久的杀戮因子而已,现在打成这种胶着的状态,已经是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大有越陷越深之势,用这个一无是处的古城来让自己和辽朝的皇族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