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西北空旷的天空再次黯淡了下来,顾晨夕才按照安逸的要求,把这附近村县所有能弄来的大小船只全部都搞到了渡口前。
顾晨夕这两天也是累的够呛,照以前的性子丢上几个铜板进到你家里就把船抬走了,哪还管你愿意不愿意的,
这可倒好,一句不准巧取豪夺,少不得有些人家给了钱还得陪着笑脸。
“真他娘的晦气!”
顾晨夕挑了一艘像模样的二桅帆船,半躺在甲板上,手里拎着一酒葫芦烧刀子,二郎腿往船沿儿一翘,一边砸着嘴儿喝着酒,一边朝着大黑绸布一样挂着满天星辰的夜空骂闲街,
“这他妈仗也不知道怎么打的,守着一堆空船的人不过河,过河的人那边一艘没有反而玩儿命架桥,真是搞不懂!”
正在他埋怨着,就听到有道嬉笑声从身后响起,
“怎么了二叔,谁又惹你生气了?”
顾晨夕仍然直勾勾的盯着夜空,头也没回的皱眉道:“都他妈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叫指挥使,谁是你叔!”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人灵敏的从码头上扶着船沿儿翻了进来,脸上还堆着笑意,
虽说这人也是有些清瘦,但是好歹也是个男人,这船沿儿这么高他一下跃过来不说,落在甲板上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丁点儿声响,若是柳思意在这儿定然要夸他一句,十足的内家功高手。
这刚刚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何六!
“又没有外人,怕个什么劲儿。”
顾晨夕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不好好的巡夜,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何六笑了笑,然后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酒袋,“这不是陪指挥使大人借酒浇愁来了嘛!”
顾晨夕拿起酒葫芦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老子天天在成都这小肉吃着,小酒喝着,小娘们搂着,日子赛过活神仙,谁知道没来由的被拉到西北来打什么辽人,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何六的个子比较矮,所以从甲板上找个快软木头垫在屁股下面,这才能和顾晨夕一样把腿翘在船沿儿上面,劝道:“哎呀,看开点儿,来都来了,这不也算是保家卫国了?”
“屁!”
顾晨夕朝着甲板上啐了一口,不屑道:“管他谁坐天下反正也轮不到我,见了汉人皇帝磕头,见了辽人皇帝也一样磕头,挣银子才是真的其他都是扯淡!”
何六听他说到这儿了,不由的微微抬起头,朝着甲板外面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人了之后,才凑到顾晨夕的耳边,
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一阵喊声打断了,
“大人!游击将军有军令到!”
顾晨夕一脸不耐烦的从甲板上爬起来,
“刚躺下没一会儿功夫,就不能看别人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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