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廖瑛听着安逸的话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安大人说的是,我在肃城收到军令之后,就开始组织人马全力突围,本来还愁如何甩开这些辽人,谁知道他们就像是得到了严令一样迅速的就向西北撤退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佯撤埋伏,但是我的人马一路驰援过来,来个辽人的影子都没再看到了。”
“那看来我们之前猜想的辽人萧后和耶律休可之间的矛盾确实存在,而且已经爆发了?”
安逸却不认同孙德璋的这个看法,应道:“我倒是认为,虽然萧后和耶律休可之间确实存在着矛盾,但是萧后却有完全掌控局势的能力。二位且想,萧后和辽人大元帅韩光德控制着大军,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予以配合,耶律休可可能攥住手里的五万人马吗?说明韩林一役和对于兰州的攻击是萧后默许的,那么至于他为什么在耶律休可快要得手的时候又撤走大军,我觉得她可能是另有目的的,而并不完全是由于所谓帝、后之争。”
孙德璋听着安逸的说法,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点点头又开口问他道:“那以你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固守还是要主动去寻求战机,和辽军决战呢?”
“现在敌寡我众,再加上之前两场战役打下来对于我军的士气也是颇为鼓舞,如果真的能够寻找辽人主力决战的话,未必不能得胜。
但是辽人多以骑兵为主,而我们则多是步军,我们要出城伺机寻找辽军决战必然是难上加难,而且西北地域一马平川,很容易就遭到辽人的反击,如此一来反倒成了我们主动放弃高大城池的优势了。所以我觉得既然我们有人数优势,那不如就跟原来一样固守城中,待辽人自退。”
安逸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里还是有着几分担忧的,不管是何六还是那个雍王对兰州城有什么想法他是不知道的,只能说是多加防范,最多是把何六这个爪牙给除掉,按照上次和蜀王的商谈,雍王府那边儿在没有得到崇正的态度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这样一来就应了那句老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王府里的人能找到何六就能找到孙六、李六,兰州城也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这内忧外患之下稍有松懈就难免会出问题。
不过孙德璋对于安逸的话很是认同,只不过他担心的是即将要到兰州来的崇正并不这样想,
“我和你想的一样,只要我们严加防范,辽人对兰州城目前是没什么办法的,但是恐怕这几仗下来不仅给夏军打出了信心,也给皇上打出了信心,他此次前来可能就是督促我们决战的。”
一旁的廖瑛听到这儿突然插话道:“我看老都督说的没错,听说这次圣上还带来了一位年轻的小将来统帅从西安来的二十万人马,还委了他个兰州将军的官儿,叫什么”
“叫柳彪,是惠妃娘娘的族弟。”孙德璋接他的话道,
“对!柳彪,听说好像还是个没赶上科考的小秀才,让惠妃娘娘从皇上那儿给某了个差事。”
安逸听他俩的话是一头雾水,就算是皇上给惠妃的恩典,这小秀才应该往王京里送啊,怎么会带到战场上来?遂开口问孙德璋道:“都督,这兰州将军是个什么官?之前好像从来没听过,听名字不像是个文官吧?”
“安大人何必稀奇,必然是皇上为他新设的个位置呗,那惠妃娘娘的族弟别说是兰州将军了,只要皇上高兴,就是弄个兰州元帅放在你我头上,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儿!”
廖瑛对于这位借着姐姐的枕边风儿爬上来的小秀才似乎很是看不惯,话语里带着些许的不满,
“怀远兄,慎言!”
安逸看得出来孙德璋对这个上来就攥着二十万兵权的兰州将军也是老大不乐意,但是这老都督还是一向谨言慎行的,他瞟了瞟廖瑛,示意他小心祸从口出。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感觉这兰州城相比较幅员辽阔的大夏朝就是个弹丸之地,但却几乎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政治漩涡,好像各方势力都把手伸了进来,不仅要顾着内耗,还得防范着辽军,安逸甚至有时候觉得夏军不败简直是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