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她一个侍女哪里能知道?只顾着抹着眼泪摇着头,
给安逸急的一把抱起柳思意就跨出了马车,人还没出去,声音就先喊出去了:“御医呢?赵院使呢?太医院的人呢?”
姜尚知道安逸心里着急,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解释道:“伯爷,太医院的御医我早些时候就派人去接了,但是去晚了一步,被那些个黑衣人杀了个干净。”
“其他人呢?军医呢?郎中呢?姜尚你去!把会医术的都给我找来!”
这战乱的光景,有郎中也早跑了,没跑的都成了辽人的刀下鬼,军医就更不能提了,夏军军中的军医基本上只能包扎包扎伤口仅此而已,
但是话虽如此,这位小夫人在安逸心里什么位置谁也不是个瞎子,这时候嘟嘟啦啦说这些给安逸,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所以弄的姜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主要安逸这心里上着火,一时间竟然把自己带来的李院判给忘了,倒还是那李院判自己从后面走了过来,朝着安逸一拱手:“伯爷,请找个宽敞的营帐让夫人躺下,让在下看看。”
姜尚一听这话哪还用得着安逸一个眼神射过来?赶忙把手往营里面一让:“好好,有的有的,快跟我营中来。”
说着,就带着安逸抱着柳思意跟着李院判往营里走,刚走两步安逸又忽然转回头来,对妹妹安欣道:“欣儿,带着阿懿和孟崎去找军医,给他们包扎一下。”
安欣脸上挂着的泪痕还没消,朝她哥哥乖巧的点点头,“放心吧,我照顾他们俩。”
姜尚引着他们直接就进了中军大帐,因为蜀地的兵马在兰州城不属于常驻兵马,所以一般像姜尚这样的将领往往都是住在军营中的,中军大帐里自然也是一应俱全。
安逸把柳思意轻轻的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是又重新陷入了昏迷,而且就连呼吸都有些气若游丝了起来,
其实这病情方面其实院判李全稍一搭脉便心中明了了,柳思意得的,就是之前在韩林的时候,他跟安逸所说的那种疫病之后的伤寒症。
李全松开手上的脉象之后,便嘱咐一旁的宁儿去给夫人找些被褥保暖,然后朝着安逸一拱手,示意他借一步到帐外来谈,
安逸自是心焦,几步就先跨出了营帐,转身对着李全急声道:“院判就莫要在跟我卖关子,夫人得了可是什么病症,你可有法治?”
“伯爷可还记得辽营中的那个猛安?”
安逸心头一紧,“院判的意思是伤寒症?”
李全点点头,转而又问安逸道:“没错,不知道夫人之前是何时得的疫病?又是什么时候治好的?伯爷可有印象?”
安逸皱着眉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完全不记得柳思意得过疫病,韩林和谈临行之前柳思意还是活蹦乱跳的,就连当时崇正还在的时候发生的“遇刺事件”,柳思意以及胡玉华跟他的往来书信里都还没感觉有什么异常,怎么会突然有疫病呢?
想到这儿,安逸朝着李全摇了摇头,“没有,之前她没有得过疫病,但是按照你上次的说法,我不能肯定她之前是不是被疫病传染过,但是本事身子底子好,只是没有爆发病症,因为之前她跟隐性病患是有接触过的。”
安逸能想到的就是之前周娟儿一家子的事情了,柳思意当时自作主张的出府去插手此事,不过后来倒也没有任何疫病病症的表现。
李全听完之后不做声的思躇了片刻,然后跟安逸坦言道:“伯爷,这事儿之前我是跟您说过的,这种疫病之后的伤寒和普通伤寒我们是无法区分的,所以我刚才才有此一问。但是我需要让您清楚的是,如果夫人得的是疫病之后的伤寒,我按照普通伤寒来做药,那么结果将会和那辽营里的猛安一样。所以,我需要让您确定。”
安逸听完又转身回到营帐里面把宁儿叫了出来,让宁儿把柳思意发病的前前后后都给李全说了一遍,
就像李全说的,这种事儿只要柳思意没有出现那种黑血发热的症状,一开始就是伤寒症病症的话,任谁你也无法判断之前倒是传染没有传染过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