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始至终,这位承天皇太后,都没有把潼关当做自己的目的地。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潼关对于大夏的意义,无论雍王和德王关起门来怎么斗,斗成什么样,这扇门,是一定不会对她敞开的,
当然了,萧燕儿知道自己并不孤独,因为同样在门外想进去的,还有他安逸。
夏军在兰州城的突围,也是一时间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灵感,
那就是让安逸来做这把为他开路的钥匙,撼动那座把他们横贯在锦绣中原之外的西北大门。
也正是因为此,萧燕儿按兵三日不动,就是不想把安逸逼急了调回头来跟自己决战,而是要给足他空间和时间,让他为自己撬开这扇厚重的红漆木铜钉大城门。
只不过
她这一等,倒是让还正兴致勃勃打算在肃水川峡谷埋伏好了给她喝一壶的安逸,扑了个空。
安逸倒也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心中仿佛吃准了萧燕儿一定会来一样,指挥着夏军在肃水川足足等了一天半,
然而萧燕儿原本打的就是敌不动我不动的主意,两人这一番思量搞得这两支人马就好像是在隔空对峙一样,你盯着我我等着你,谁都没有动的意思。
只是这种非常时期,性子再好的人也架不住这种煎熬,等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安逸确实是再也绷不住了,下令姜尚撤防,带着蜀地兵马折返四川,然后剩下廖瑛的陕兵全军向西安后撤。
多事之秋,总会是不让人消停,
就在两支兵马分别在姜尚和安逸、廖瑛的带领下在肃水川峡谷北岸分道扬镳的时候,安欣忽然慌慌张张的就跑到了安逸的营帐之中,
“哥!不好了!思意姐一直在往外吐黑血!”
“什么?!”
安逸把手里正在写着些什么的狼毫笔往桌案上一丢,也不顾溅的案上信函中到处都是墨点,紧跟着妹妹就朝着柳思意待的大帐的方向跑去,一边还着急的问安欣:“什么时候的事儿?李院判人呢?”
安欣一边紧跟在哥哥的后面,一边只顾摇着臻首道:“今天晨起我打算去帐中探视的时候,看到思意姐已然是已经睁开了眼,要知道从兰州到现在她可是一直昏迷着的。我本来想要赶紧差宁儿来跟你说的,结果哪知道思意姐这睁开眼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就一直在往床下吐着黑血,一大摊一大摊的,李院判也不在帐中,我问了外面的侍卫都不知道他去了哪,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让宁儿和娟儿在哪先照看着,这就急急忙忙赶来找你了!”
本来在肃水川峡谷干耗了两天光景就耗的安逸心烦意乱的,结果这早晨一起来又听到了柳思意的噩讯,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而且安逸最担心的就是,这口吐黑血,不是沾染了之前疫病的病症吗?但是当时李全让自己选的时候,自己可是选的用治疗寒热症的方子来治的呀!
现在整个营中唯一能够救柳思意的李全又不知道去了哪儿,安逸担心他别也发现对柳思意用错了方子,害怕安逸迁怒于他,溜之大吉了,
若真要是如此,等到姜尚带着柳思意哪怕是日夜兼程赶回成都的时候,哪里还能有命在?
安逸这边脑子里面光的这头冒着白毛汗了,也没注意看前面,带着妹妹两个人转过营帐迎面就跟金铭尹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说你他妈能不能看着呦,逸哥,呵呵,走得太快没看见你,没撞到哪儿吧?”
说实在的,金铭尹这可是一身的甲胄,往安逸素色锦袍上面一怼,是够疼的,胃里都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觉,
不过安逸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皱着眉头咧着嘴揉着肚子一把就把金铭尹扯了过来,“去找姜尚,告诉他全营封锁戒严,然后你带着骁骑营的人马去给我找那个院判李全,就是捆也要把他给我捆回来!”
“是,是,明白!”
金铭尹自然心里清楚,当安逸的脸色变成现在这样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照做就完事儿了,千万别多嘴,
他心道八成这院判李全也是倒霉催的,不知道怎么把逸哥恼成这样,带着身后的几个亲兵转身就朝着姜尚那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