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湖要地一旦有失,大夏朝江南半壁鱼米之乡那就是予取予求无险可守,武昌,决不能丢!”
“是的,雍王爷也是这样讲,所以打算调长江水师郑远逆流而上,沿江助战,可是”
“可是什么?”柳灿听着安逸的声音好像有些着急,而那个军士的话却像是极为隐秘一样,声音忽然低了下来,
“雍王谕令已下三日,但是郑远将军置若罔闻,依旧按兵不动。”
紧接着他又听到安逸像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
“我明白了,劳烦回禀殿下,我们会尽快入关。”
“是!”
话音刚落,柳灿就看到营帐之中烛火煽动,想必是安逸带着那哨骑说完话要走出来了,他便往后又躲了躲,遁入黑暗之中
等到柳灿回到营帐之中以后,这场酒宴没过多久也就散去了,他带着两个弟弟和母亲,也都回到了安逸临时给他们安置的大帐之中。
这刚一进帐,柳灿就赶忙把晚上所听到安逸和那哨骑所说的一起,统统地告诉了柳夫人,
虽然有的时候,柳灿还是觉得自己这位母亲有些疑心病太重,但是无数次的事情证明,有时候柳夫人所说的话,从来都是正确的。
“你可是听得清楚了?”柳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边用手摩挲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软玉,一边问向坐在对面的柳灿。
柳灿很是确定的点点头应道:“没错娘,现在看来好像德王已经开始动手了。”
“若是如此说来,可能长江水师提督郑远,心中已然开始摇摆不定,甚至说已经倒向德王了。”
柳夫人说完之后,又在心里琢磨了琢磨,方才开口问道:“灿儿,你跟这位郑将军接触的最多,平日里他跟雍王爷往来的时候,可有过什么冲突?”
柳灿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想来是没有的,我跟那郑远也就是一般的上下官,若是有什么冲突,定然也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你不是说你跟郑远是莫逆之交吗?”柳夫人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
瞥的柳灿十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这不是想在娘和弟弟们面前显摆一番嘛。不过我倒是知道,这郑远跟当今皇后可是挂着亲戚,我记得是对,是他侄子。”
柳夫人听完之后,微微皱了皱眉,若说有这层关系在这儿的话,那柳灿得到的信息显然就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既然是姑侄两个,那雍王不就是他的亲姑父?有这一层亲眷关系在这儿,他不帮着自己姑父,难道胳膊肘往外拐去帮德王?就算是他真的去,德王怕是也不敢信吧。还是说”
柳夫人忽然把眼眸盯向柳灿的脸说道:“还是说,这雍王爷和皇后之间有点什么端倪?”
原本她刚刚的那番话把柳灿说的也是泛起了嘀咕,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听到的话有没有错过什么细节,但是后面这句一提,倒是让柳灿如恍然大悟一般的张这个大嘴,右手不停晃着的手指凌空虚点着,
“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南直隶巡防的时候,有个斥候模样的人来给郑远送过信!那时候刚好郑远有事不在舱中,让我代他指挥,指挥的时候急急忙忙就从后面跑过来个斥候模样的人,我估计他时候把我当成郑远了,递过来一封说是皇后娘娘的密函,后来那人看我一转头不是郑远,又赶忙把手收了回去,转头走了。”
柳夫人悠悠的嗯了一声,然后轻轻点点头,“按理来说,长江水师提督应该是皇帝直属,皇后完全可以通过雍王来给他下达指令,怎么会有密函给他?换句话来说,这说明皇后娘娘是有不想让雍王爷知道的东西,所以采用这种方式。”
话说到这儿,柳夫人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忽然觉察到了商机一样,圆润的脸上一时间被笑意填满,
“看来,这雍王爷和皇后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啊。”
柳灿听他娘这样说着,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开口问道:“娘,我可是知道的,这雍王爷背后的势力可都是皇后那边的,若他们俩真的是各有心思,咱们这到底是该跟着哪边走?”
他比较担心的是,万一到最后这个雍王爷被皇后死死的拿在手里,那他们这些打算跟着淮王攀雍王高枝儿的人,不就成了要被剪除的羽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