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恐吓,这是事实。容宛说得清淡,说得极平常。同样说得世阿碧胆战心惊。官场黑暗,早有耳闻。
待离开之时,容宛又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小村子。坐落在青山旁,宁静得很。美得很。
以她现在的权力钱财,买下这个地方轻而易举。但.......终究不适宜。
回了礼部尚书府,已是夜里。礼部尚书府外,一奴仆苦苦候着。管家通报,奴仆上报:“小姐,您回去看看吧。家主病重!”
病重?容宛皱了皱眉,只冷漠道:“可有请大夫?”
“陛下特派了御医。”但,那可是小姐的亲祖母,小姐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这来的奴仆,是府里的老奴,看着容宛长大。以往家主是对小姐严厉了些,苛刻到他们这些下人都看不过去,心疼还那么小的小姐苦读到天亮。只是,说到底血浓于水,祖宗根系不能忘。
皇帝派了御医?容宛立在那,容家,可不是她容宛的容家。比起个人私情,容家还更是那个三朝忠臣的容家。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姐。”奴仆还想说什么,被士兵带了下去。
容宛入了礼部尚书府,边走边对暗七吩咐道:“派人去前丞相府打听一下。”
“是。”暗七领命。
容宛又想了想,补充道:“明着打听。要让皇帝的人看到。但不能张扬。”
暗七迟疑一下,领命。
会试的试题,最终要交由容宛敲定。而礼部的其余命官,则草拟几份试题。衣嫙是由容宛的侍卫带到礼部的,所以大家自然而然认为,衣嫙是容宛的心腹。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翰林院学士,表面上颇多了几分敬畏。
衣嫙看着同僚,心中不由感叹。容宛的奸名倒是响亮,胡乱作为,惹得人人躲避。明面上行事方便了不少。那些个准备会试的读书人,不论心里如何作响,表面上温顺异常。没办法,容宛在用权利告诉她们,谁在掌握权利,一句话,可定未来,可掌生死。
只是,望着人员会试名单上,一人,引起了衣嫙的注意,容鳞,容家旁系,倒是不受容国艾被罢职的影响,但到底是容家人。按照辈分,还要叫容宛一声表姑。
既然向凤君表了忠心,为何还要留着容鳞?当日国子监为何不随便寻了个由头剔除?衣嫙的指腹,摸索着纸张,留了个心思。
朝廷,江湖。近日江湖上一传闻,据说七杀阁近日接了一份单子,有人重金买奸臣容宛的狗头。
七杀阁,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极其神秘,无人知其所在。但据说,凡是绝杀阁接下的单子,单子上的人,三日内必死无疑。
容宛:“......”
“......”
“......”
她自然不会去问,礼部尚书府外那些侍卫能不能抵挡住所谓的七杀阁。三日,究竟是哪三日?什么标准算起?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要抵挡住那种江湖刺杀组织,这比她现在杀光出得起这份银钱的人,还要不切实际。
总之,所谓三日内,就必死无疑的容宛,如同外界人所想的那样,如坐针毡。沉思片刻,向暗七问道:“暗卫统领花冥萩,武功如何?”
暗七抿唇,心中同样焦急,道:“出神入化。”
“比之七杀阁刺客,如何?”果然,皇家暗卫,不是摆设。容宛的心,稍稍定了一些。
“不知。”暗七涩道。七杀阁,江湖中侠义之士,正派武林,无不想铲除七杀阁,除之而后快。但前去挑衅七杀阁的,无一例外,全死了。
“......”
容宛又问:“以前可有朝廷命官上了七杀令?”皇权至上,若任由朝廷命官被江湖中人随意诛杀,那还有何秩序可言?
“未有。”
“......”
容宛还来不及反思,怎地就把自己弄成了史上最奸诈的奸臣。眼下最主要的,是想对策。若说这天下,最该死的,不是谋逆的凤君吗?他为何没事,因为,去挑衅他的,都死了。
想至此,容宛的心定了定。手侧,是皇帝派的御医给容国艾开的药方。只说容国艾心气郁结,怒气攻心。切莫再伤神,只可静养。否则,恐回天无力。
若说容国艾最大的心病,无非是容宛决裂容家。背叛陛下。这人人心知肚明。若要除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容宛望着那份药方,也不知这诊断,是御医给的,还是皇帝给的。不,皇帝此人,最擅长的,便是告诉你事实,然后给你没有选择的选择。看来,原身祖母当真病重。只是,覆水难收,她容宛即使再度投诚陛下,最终也只会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成了别人王座下的皑皑白骨。
流弦宫
跪在地上,要某人救一命的容宛,老老实实将七杀阁的事说与凤君。虽然知道凤君有暗卫地宫,其情报系统一定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但容宛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只是凤君众多棋子中的一枚,甚至容宛还怕凤君忘了,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末了,又明里暗里,道了两句,会试试题敲定,就在这几日。
君卿坐在上方,看着难得不端着一副文人臣子故作清高的姿态的容宛,俊美妖孽的面庞,白皙如玉。你也只有在这时候能够乖乖的。
“过来。”
容宛乖乖的过去了。
在那双苍白冰凉的手,抚上容宛的面庞时,容宛不自主撇了头,有些不适。又是这种事。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厌恶。被强迫的滋味,谁都不喜欢。容宛更甚。
容宛的表情,全部落入君卿的眼中。连那一闪而过的厌恶,都不落。你就这般厌恶我?果然,这具年纪大了的身子,你早早玩腻了。不知怎地,心中燃气一股怒火,手上力道大了些。
疼!容宛眉头一皱,但没有出声。命还要凤君救呢。
“走吧。”
君卿突然放下了手,对着容宛冷冷道。那张完美妖孽的脸,满是冷漠,柔和夜明珠光下,侧影轮廓,无情的冷漠。
容宛牙齿一咬,主动附上了椅子上的凤君。温暖湿热的吻,落在那人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将人压在了椅子上。
厚重繁复,最顶级面料的黑色衣袍,被容宛轻易挑开,一双冰凉的手,探了进去。身下那人的身子,细腻到极致,白皙到极致。孱弱秀气,衬着黑色的衣袍,白与黑,极致诱惑。
这个世界的女人,在这件事上,无师自通。
容宛心中告诉自己,这只是逢场作戏。眸色暗沉,手抚上那清瘦胸膛,轻轻揉捏。君卿一声闷哼,苍白的面颊浮上红晕,狭长的眸子水光潋滟,蒙着水汽带着迷茫。
以往的□□,都是君卿主导。男儿在这件事上,虽然君卿不同寻常男子,但终究还是个男子。这是容宛第一次主动。手段......竟是这样。她......她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男人!全身闪过细微电流,抽搐,君卿竟然还有空去想这些,心中的嫉妒如嫩芽萌发,就有很快被极致快感淹没。
脖颈、胸膛,一直往下,落下亲吻。这是容宛第一次瞧见君卿的身子,心中不由惊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完美的身体。这无关情爱,仅仅是对美的欣赏。
衣裳半解,妖孽媚骨的俊美男人被一个稍冷漠的秀美女子压在椅上,喘息。
容宛的眸子里,是冷静的。一闪而逝的疑惑,但不做他想,沉身将凤君那秀气的纳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