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衣裳真是好看得紧。”娇杏同张妈一并将衣服牵展开来。
花蕊她用了泛光的银线勾的,鹅黄色的重瓣牡丹贵气逼人从左肩铺展过去,深紫色的锦缎透着华贵,嫩白的单瓣牡丹依在下方,铜绿色的枝叶恣意舒展。
“到今天刚好一月,你们将衣物送到苏府。”初夏想了想,“算了,还是我自己亲自去一趟的好。”
这衣服从动剪子开始,一针一线都是初夏亲自动手的。
“小姐,我陪你一起去。”
“恩。”
“是翁掌柜吧?请随我进来罢。”苏府高门大院,屋子一重接一重,令人咂舌。
初夏和娇杏只管埋头跟着前头的婆子进了后院。
“夫人,翁掌柜来了。”
“进来罢。”这声音就是一月之前上门的那位美妇,苏夫人。
“你就在这等着罢。”娇杏被拦在门外,初夏点了点,示意她耐心等着。
“夫人衣服做好了,请您过目。”初夏拿出箱子,正欲打开。
“不慌,不慌,掌柜的手艺那自然是信得过的,孙妈,上茶。”苏夫人压了压手,让初夏坐下。
“不知我可否能唤掌柜的一声初夏?我从第一眼见着姑娘,心下满心喜欢,觉着我们缘分不浅。”苏夫人莹白的手指配着丹蔻,美艳极了。明明说的话也是极度动听,初夏却偏生感觉出来威胁。
“承蒙夫人错爱。”初夏不应行也不应不行,“夫人可看看衣裳。”
“行了,行了。孙婆,把衣服收起来,把银子给了掌柜的,看来掌柜事多繁忙,那我也就不好多加挽留了。”苏夫人还是温言软语,对初夏来说都如同芒刺在身。
“那奴家先行告退,提前祝夫人佳节好!”初夏欠了欠身,提起空箱子告退。
“翁掌柜的,请稍稍留步。我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翁掌柜才貌无双足智多谋,能凭一己之力在京城过生活,实属不易。但人呐,要知足,该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别多惦记,尤其惦记别人的东西。翁掌柜是聪明人,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对吧?”
“初夏愚钝,望夫人明示。”初夏搁下箱子,回转身,看着苏夫人。这事今日要不解决了,以后会没完没了,总会寻着错来生事端。
“倒有几分胆色。只是不知道这胆色是莽撞还是真不怕事就两说了,不过这不重要。”苏夫人吹了吹刚做好的指甲,正过来翻过去端详了一番,“可若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了。”
“初夏愚钝,那不如请夫人明示。我是拿了谁家不该拿的?惦记了谁家不该惦记的?我翁初夏虽说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但自问我做人做事问心无愧。既然夫人有疑问,那请夫人但说无妨,初夏若错了,则改,无错就做个警醒。”话说到这个份上,无非就是要她坦白自己招惹了年希尧,又撺掇了苏静怡。
“你。”苏夫人面色一沉,声音终于尖锐了起来,“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孙妈。”
“夫人是想闹得人尽皆知?”
“你威胁我?”
“不敢。”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抛头露面,在外经营这为不检点。”苏夫人站了起来,伸出俏生生的手指着她,突然像怕沾了脏东西似的,缩了回来,“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勾引人未婚夫,这为伤风败俗,再过分些是要浸猪笼的。其三挂羊头卖狗肉,明面上做着卖布的勾当,实际上却行着男盗女娼之事,唆使他人违抗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