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姚老爷送朱蕤出来,朱蕤对着姚老爷说道:“姚老,借一步说话。”
姚老爷不知道朱蕤是什么事情,跟他去了回廊之下,朱蕤说道:“今日,我那小厮跟着家妹去逛铺子,七姑娘有些言行举止过分纯真天然。京城里鱼龙混杂,关系盘根错节,要不要送去京城,你自己多掂量一下。”
姚老爷抬头看他,见朱蕤似乎确实是真心实意,他弯腰感谢道:“多谢大人提点!”
第二日出发,小丸子被抱上马车。昨日晚宴上姚二太太还几番托付秀巧看顾七姑娘,这会儿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了?
她奇怪地问朱蕤:“七姑娘还没来,等等她吗?”
“她不会再去了!”
“为什么?”
朱蕤把昨晚跟姚老爷说的话,又跟着秀巧说了一遍,秀巧听下来连连点头道:“那个姑娘确实是什么都放在脸上,还容易看不起人,你这样做也真是在帮她。她这种脾气放在这里到底家大业大,相信夫婿也不敢对她如何,要是放在京城,高攀了人家。恐怕到时候就不是个好事了。”
朱蕤看着秀巧连连附和,这个傻丫头,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姑娘不过是养在嫡母跟前的庶女,谁关心她的死活?
再说了明年她的亲哥哥就要进京赶考了,不让亲哥哥带她入京,而是拜托他,不是明摆着吗?路上要是他瞧上了,就收做偏房。若是瞧不上,进京给他大伯,随便用于官场上关系的攀附。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他身上。
昨日他这么一提,那姚老爷自然明白他是看不上他的这个闺女,所以就死了这条心罢了。
他无非就是不想要一路上多出个麻烦来。至少如现在,他就可以和秀巧呆在一辆马车里,若是多了那个七姑娘,岂不是秀巧要与那姑娘呆在一起?总不可能他和两个姑娘去挤一辆马车?
“阿娘,这衣服真滑!你看?”从今天穿上新衣起小丸子就不停地在摸自己的衣服,第一次穿绸缎面料的他,虽然换上衣服之后看上去粉雕玉琢,换了个人儿似的,但是那摸衣服的样子,让秀巧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教好他,才让他遇到一点点好东西,就如此地兴奋。
想想这两日,他已经十足表现出有奶便是娘的没出息样儿,秀巧不禁埋怨自己,一直只知道攒钱,抠钱,倒是把这个孩子养小气了。
刚刚坐稳的朱蕤看见秀巧叹息,问她:“怎么了?”
偏生小丸子还不明白,还在那里摸来摸去,问朱蕤道:“舅舅,为什么这么滑?”
“绸缎的自然就滑了。”
秀巧无奈摇头道:“我眼光短浅了,总以为孩子能养活就好了,养好也不容易。我小时候阿爹带我吃遍大江南北的饭馆,一道菜一道菜地给我点评。后来有人跟我说以后让我吃香喝辣,我觉得那是笑话,他明白什么叫吃香喝辣吗?从带着丸子开始,我手头几乎没有一个铜子儿,这些年就想着省钱,抠钱,总想着精打细算一些,才能养活咱们母子。弄得这个孩子见一点点好的,就兴奋地不知所以。”
朱蕤听出个味儿来,当初王厨子落脚在他们村的时候,他带过来的这个玉雪般小姑娘,全村子人都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