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溯亦笑:“想不到宁儿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城府,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是从何得知箭矢之密,若非如此,他也不必自乱阵脚。
帝王本性多疑,而父皇又最忌讳宗室兄弟之间争权夺位,当年将他遣去襄州便是防范于此,若父皇看到那支襄州特有的箭矢,即便他抵死不认,父皇也会认定他欲对凤仪不利,届时,说不定还会牵扯出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襄州势力。
此事兰舟不敢赌,他更不敢,最隐秘的办法便是说服凤仪,向父皇彻底隐瞒这件事情。
“三皇兄过奖,我也没想到三皇兄这么急着灭了我,十二位襄门死士,三皇兄大手笔。”秦宁一点儿也不心虚,眉目飞扬,有恃无恐,仿佛她手中当真握着对方把柄。
秦溯神色更加难看,竟连襄门死士都知道了?
他拱手向她鞠了一礼:“宁儿,此事是皇兄对不住你,看在儿时的情分上,还望高抬贵手。”
秦宁敛住了笑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原来三皇兄还记得儿时的情分,那么你费尽心机派人跟踪刺杀我又是何意?你就那样迫不及待么,你以为我死了,衡儿的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她一字一句,说得毫不留情,襄门是秦溯在襄州私下建立的死士营,襄门死士亦是秦溯最有利的底牌之一。
前世秦溯可没这么快对她动手,而襄门死士也是她与李郢完婚后才渐渐出现的。
被妹妹指着鼻子斥责,秦溯脸上挂不住了:“我并非想取你的性命,宁儿,你若愿意原谅皇兄,皇兄答应你,往后五年内,襄州一半的赋税尽归于你。”
秦宁心中一跳,襄州一半的赋税,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财富!
有了这笔钱,她便能更早经营起自己的势力,张寅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之前她的确为钱财发过愁,只是没料到秦溯这么上道,不,应该是兰舟,兰先生分析问题永远是那么一针见血。
“宁儿,你看如何?”
秦宁漫不经心地挑唇:“仅是如此?”
对方贪得无厌,秦溯也不生气,只缓缓道:“本王听说宁儿的伤是为一影卫所受,此事当真?”
秦宁笑了笑:“巧合而已。”
“是吗。”
秦宁不理会他眼中的深意,启唇道:“自然,三皇兄,小妹奉劝你一句,与虎谋皮,小心尸骨无存。”
她不想把秦溯逼上死路,那只会便宜了慕薇凉,但若他与慕薇凉私下勾结,又该另当别论了,慕薇凉日后会背叛他,而他只是慕薇凉的马前卒而已。
秦溯有一瞬的惊惧,却很快掩饰过去:“所以,这笔买卖宁儿到底应不应?”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