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算计。
(明朝的耕牛价格,我没有查到,只查到了崇祯十六年的物价,但是我认为直接把那个拿过来用,是不太好的,毕竟从崇祯七年到崇祯十六年,几经战乱,农民军的破坏,连年的大旱灾等等,物价肯定是飞涨,比崇祯七年时候要高了不知道多少。所以,这个东西,不能够以时间轴为标杆横向对比,而是应该以其他东西为标杆来纵向对比。
在这里,和牛价相类比的标准是粮价,而用以参照的,则是明朝其它时候的牛价。盛世之时,粮价和牛价都会降低,而乱世之时或者是饥荒年,两者则都是上升,是以其中存在类比关系。在明朝中期,一石粮食一两七分,而一头大牛则是三两,也就是说牛价是粮价三倍不到左右。
明朝的粮价是缓慢上涨的,太祖洪武帝之时,米麦一石,折银二钱五分,此后较长时期米麦价格保持在这个水平。成化中期开始,物价上升,成化二十一年山陕粮价已达每石一两。弘治十四年,平均每石价格为一两零七分。万历十一年,山陕灾荒,粮每石二三两。万历四十年关陕饥荒,米石价格达到三两。到了崇祯初年,基本维持在一两四五钱上下。
崇祯帝即位之后,粮价开始疯涨,很快便是上涨了一倍多,在崇祯六年到十年这一段,米价一般以三两为常价,遇有灾害更为昂贵。而到了崇祯十六年,山陕地区稻米粟每斗二两三钱,小麦一斗二两一钱,大麦一斗一两四钱,荞麦一斗九钱,麦子一斗五钱。粮价已经疯狂上升到了一石十几二十两的程度!
在崇祯七年,由于遭受了饥荒,大致可以认为一石粮食在三两五钱左右,而一头牛的价格在十两左右是比较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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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吃过午饭之后,董策让王通王羽把所有百姓都带到磐石堡那残破的城门前面来。
“百户大人要训话了,都快去!”
城门楼两侧的城墙都已经坍塌倾颓了,只剩下四五米高的一截,不过厚度却是惊人的将近二十米。独留下高耸的南门瓮城耸立着。
在磐石堡左近,有不少巨大的石头,这也是其大石崮名字的由来。在城门往南十几米之外就有一块巨石,形如猛虎蹲踞,高有三四米,足有一间房子大小,董策这会儿就站在上面,俯视着下面的百姓。
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那等的狼狈懦弱不堪,谁能想到,短短数月之间,拳打脚踢,竟能让自己折腾出这样一个场面来?
下面的这些百姓,是自己救下性命来的,若无自己,他们都要沦为马贼的奴隶,一生悲苦难当。自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当带着他们在日后的道路上,变得越发的富有强大。
这一刻,董策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他们有自己自己效死的义务,自己有使唤他们的权力,他们理所当然的应该奉养自己,听命与自己。因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古人称文官为牧民官,何为牧民?官为牧羊人,民为绵羊。董策的目光忽然变得居高临下,威严漠然起来,就像是在注视一群予取予求的绵羊。
这种自己为天所有人俯首的感觉,让董策不由得有些沉醉,就好像是吸x毒x一般,一时间竟是飘飘欲仙。
他们的女子,我随意用之;他们的财物,我随意取之;他们,当为我效力,或于后勤尽力,或于沙场伏尸!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儿么?真正的权力的滋味儿?享用天下?
董策猛然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很危险的。若是那这么说来的话,自己的立场也就没了,自己也就不看重百姓了,不已百姓之苦为苦了,和那些肆意鱼肉百姓的封建官僚还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