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还没到时候,都聚在一起小声的说这话,或者是干脆沉默,时不时的眼睛往棚子里面的苏以墨身上扫一眼,眼中满满的都是畏惧。
苏以墨微微眯着眼睛,怀里抱着暖手炉,很是惬意,他很享受这种目光。
他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木板大约有一尺方圆,表面打磨的很是光滑干净。
木板的正上方,写着“府县酌定赋役规”几个字,这就代表了,这块木板上面写得东西,是府尊老爷和县尊老爷定下来的赋税规则。实际上说白了,就是摊派下去的数目——给你发了这一块木板,上面写了你这个粮长,在你这个粮区,应该征收多少税。
下面的落款日期为崇祯柒年叁月,说明这是早就定下来的。
在中间的部分,则是记录了如下信息:
蓑衣渡苏氏粮长粮区田丁粮银总数。
共有田地荡滩,贰佰壹拾玖顷叁拾叁亩捌分叁厘内,中田多少、地多少、荡滩多少等,都记录的很精准。
共有人丁,贰千肆百肆拾柒丁。
额征本色米陆仟玖拾石贰斗柒升肆合肆勺陆抄陆撮壹圭叁粟陆粒贰粿叁糠,税粮平东平贼马壮兵银肆千捌百柒拾柒两叁钱肆分肆厘贰毫柒丝叁微伍尘伍渺叁漠叁沙玖纤叁埃。
这个年代没有小数点,但是并不意味着不能精确。
实际上,这个征税的数目,已经精确到了极致,甚至连几粒几糠都算上了。
这是要给县里上缴的数目,至于怎么收,实际收多少,谁家多谁家少,那就是粮长自己说了算了。很多人认为,明朝末年国力衰弱,税收很少,农民承受能力很差,以至于到了崇祯年间数次加征辽饷剿饷等明目,到了一千七百万两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把全国都逼反的程度。其实这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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