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助叹了口气,无奈道:“大哥,你闲杂咋还看不清呢?”
“俺一个个跟你说。”
“第一,咱们是延绥镇的兵,哪儿都去不了!”
“第二,就算是咱们这一次立了功,升了官,您说服了那姓刘的把您给调到他那边去——姓章的也不会同意的。如果姓刘的这么做,那害的姓章的丢了多大的脸面?你想想,他会为了你而把章承给得罪死了么?别忘了一件事儿,他再怎么器重你,你也是个武将,而他和章承,都是文官!人家关系再远,也比跟咱们近!近得多!”
说到这里,朱东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却没有阻止吕助说下去。
“第三,就算是那姓刘的,不顾章承的脸面了,把咱们给调走,咱们怎么走?我可是私底下打听了,姓刘的此次身负皇命,是要去肃州卫做一件大事的,喝,肃州卫,好几千里地远。他要是走了,咱们怎么办?开拔去他的驻地?那粮草银饷咋办?现下那些狗官什么做派您也不是不知道,咱们一旦被调走,不是延绥镇的人了,他们能管咱们?若是咱们不走,在这里等着……”
吕助怪笑一声:“只怕等他回来,咱们就让姓章的给活活折腾死了,大哥,您信不信?”
朱东沉默不语,他蜷着身子,腰肢也佝偻了,整个人看上去,似乎瞬间就衰老了许多。
吕助这一次话说的很难听,也很重,但为了让朱东早下决断,他也不得不如此了。
深吸一口气,吕助盯着朱东,缓缓道:“大哥,我知道你担心啥。无非就是担心咱们的家人,万全之策,我这里没有,但有一个说得过去的法子,你要不听听?”
朱东立刻坐直了,急切道:“你说!”
“等咱们打破了澄城县,杀光了澄城县上下,谁能知道是咱们投了闯军?”
吕助呲牙一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极为狰狞冷厉:“咱们再散布谣言,就说咱们这些人,为了守城,全都战死。明廷也不是啥都知道,他们是会信的。等咱们到了那边,安定下来,再去求潘总权,瞧瞧能不能去打一打米脂县。咱们弟兄家眷基本上都是米脂县的,打破米脂县,把他们都接出来,这不就成了?”
“要我说,求潘总权,比求那姓刘的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