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由于在前进过程中的死亡以及云梯的数量有限,闯军的密度不可能达到这么大,但饶是如此,整个北城墙也都被铺的差不多了。便是再增加人手,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
五千人,已经是个极限了。
这一场激烈的厮杀,比昨日持续的时间更长,达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闯军不断的扑上来,而后又被城头的守军给压回去。退回去,而后又是再冲上来。但如果说闯军是那永不曾停歇的潮水,那么城头的守军便是坚硬的礁石,虽然一次次被扑击甚至被淹没,但潮水终究落去,磐石却依然屹立。
终于,闯军被打退了。
但三水县守军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重的,伤亡情况甚至比昨日还要惨重得多,战后一统计下来,曹文诏麾下可战之兵,只剩一千二百余人。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他麾下的兵力,便折损了四成还要多。
如果这不是守城战,而是一场发生在城外的野外浪战的话,这样的损失已经足以使这支部队崩溃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是守城。
当日晚间,县衙之中,曹文诏、董策、曹变蛟三人照例坐在一起吃饭,曹文诏和曹变蛟两人都是喝着闷酒,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口中灌,谁都不说话,场面很是压抑。
董策坐了一会儿,忽然沉声道:“曹大哥,明天我也率所部参战吧!”
曹文诏深深的看了董策一眼,再没说什么,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好兄弟。”
前面那个好自然是答应董策,他可以带兵参战,后面这个好兄弟也是说得情真意切。
显然,曹文诏明白了董策的良苦用心。
第二日闯军依旧攻城,跟前面一模一样的套路,一模一样的场面,一模一样的兵力。
没有变化!
但正因为没有变化,这不变的一切,偏偏能带给城头上众人一股极其压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