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开批斗会了,大队的高音喇叭,先是来一首红歌,然后播出通知,就是通知社员们,今晚都到知青住的祠堂里,开批斗会。讀蕶蕶尐說網接受批斗的人,就是杨楚生。
因为下雨,这批斗会也不能在露天举行,整个红光大队有三千左右人口,反正谁先来谁就不用站在外面淋雨。这批斗会也不用逐家叫人,那个社员敢不参加。
五个知青的心情是怎样的?杨楚生听了也就笑一下。孟跃进却大声喊:“都是他妈的吴拥军搞的!”
两位女知青一听却是傻眼,白雪先眼眶一红,细眉颦了一下,眼泪就出来了。
刘雪贞却是圆眼怒睁,紧咬着嘴唇,大声说:“不哭!哭了有什么用?”
说是不哭,这位刘雪贞说完,也禁不住眼泪下来了。
“砰砰砰”!吴拥军带着几个民兵来了,这家伙已经吃得肚子饱饱的,脚步声相当有力,后面的民兵,都抬着学生课桌椅,拼一个给干部坐的台用的。
得意啊!吴拥军一进门,三角眼直往杨楚生瞧。为了保证今晚的批斗会,不会又被这家伙搅混,一个下午,他就躲在家里学习。并不是他的心有多么红彤彤,而是想背诵几句选集中重要的话。
其实一个下午,那四本厚得可以当枕头的选集,要怎么翻。最后吴拥军只能转了几下脖子,就是他的心再红,这样再看下去,不但脖子会酸,可能也得搞成心肌缺血。因为看到这边,那边又忘记了,还不如想想怎样整整杨楚生。
整批斗的对象,对于吴拥军来说,完全是得心应手。这家伙到大队小卖部,撕下一块香烟外包装箱的那种硬纸板,然后写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这个东西,就准备挂在杨楚生的脖子上。
应该说吧,现在跟两年前有些不一样了,批斗会没有用上“打倒”两个字。要不然,吴拥军还肯定会将这两个字写得最大,然后还打上一个红色的x。
这批斗会的消息一喊开,第三生产队的社员们,心里也是一紧。经过一个下午,杨楚生跟吴拥军和公社的许书记,就他们生产队的事进行争辩的事,从水笋叔和副队长的嘴里一说,整个生产队的社员都知道。
也别说农民的头脑单纯,把他们惹急了,这些浑身充满着无产阶级泥土气息的农民们,歪主意也带着泥土般的纯朴。那个祠堂才多大,第三生产队的社员们,天还没黑就来了,占位子,反正前面黑压压男女老少聚一起,两百多号人都是第三生产队的人。
秋月嫂带着四个孩子,就搞了个前排前坐。就因为杨楚生,她今晚还是自打她嫁到红光大队以来,最早吃饭。
也奇怪,社员们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不过气氛还没有那样死寂,因为有上次批斗会的笑话,说真的,有一半的人,都还在等着又有笑话出现。
桂香嫂也来了,她是没有勇气坐在最前面,但也坐在第三生产队的社员当中。这位美少妇的心里是什么想法?反正她在人群里,时不时就往杨楚生看。
这批斗会也太奇特,批斗的对象,那位杨楚生同志,却斜靠在睡铺上。在干啥?拿着一本红皮的《老三篇》,学习得相当认真。
别人在为他担心,两位女知青还在偷偷为他哭,这哥们却是一付悠然自得的样子。
其实说起来,作为重生者,重生前也会回忆起这个年代,觉得充满着笑话。
来了,大队干部们,还有学校的老师都来了,老师也应该参加,他们也是知识分子,还有一个臭老九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