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摇头,不对呀,这年代有什么歌她不会唱的,突然说:“是禁歌?”
“嘿嘿!”杨楚生站起来就笑。
开始填鸭了,这填鸭的工具也是特别简陋。杨楚生当时是跑到大队,将那个有七八十公分长的喇叭筒拿来,其实应该叫扩音器,就是专门喊话用的。
这家伙当然是用偷,然后将堵在嘴巴的那个地方剪掉,又跑到公社那边一个修理自行车的摊子,买了一条板车的旧内胎。
这可不是他的独创,是他在县城边的那些养鸭场看到的。将那个内胎剪断,一头就再剪一个斜着可以伸进鸭子嘴里的口子,再用补内胎的橡胶液粘上那个开口,只留下一个出饲料的小孔。
“来,你来挤料。”杨楚生拿起装着满满用番薯丝和碎米,还有米糠熬成的饲料,连着内胎的那个广播筒。往一根钉在柱子上,距离地面跟人差不多高的铁钉上面挂,抓起一只鸭子就说。
白雪还得摆架势,将袖子挽得老高,然后杨楚生将那只鸭子的嘴巴一捏开,她就将那个内胎的出料口,塞进鸭嘴巴里。只要挤过两次的,就知道一次要挤多少了。挺容易,手用力,内胎里面的饲料,就往鸭子的嘴里进,不到一分钟,一只鸭就被填得饱饱的。
杨楚生将那只鸭子一放,这家伙却突然“噼噼噼”甩了好几下脑袋。
“啊,哈哈哈!”白雪冷不防,被甩得身上都是饲料,这美女喊完了就笑。
“这是你填得过多,鸭感觉太饱了,就会甩掉。”杨楚也笑着说,再抓起一只。
七十左右只鸭子,要全部填完,还得好一段时间,社员们都已经到了,都往他们这边走。
“这鸭子的生活比人还好。”秋月嫂看着饲料,挺羡慕地说。
“要不要?你要就张开口,我来填。”杨楚生一说,社员们都笑。
秋月嫂瞪了这家伙一眼,要没人,她可能敢抬手给他一拳。
水笋叔也来了,几个有股份的社员,当然会关心了。这队长看着这些鸭子才填了几天,那身子就看得出肥来了。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收购?”水笋叔笑着问。
其实这也是参股的社员们关心的,水稻开花,也意味着青黄不接的日子到了。农民就是这时候最苦,村里没有一家人不断口粮的。一只鸭子要能成为一级鸭,十五斤稻谷和十二块钱,诱惑啊!
“可能还得十来天吧。”杨楚生又捏开一只鸭子的嘴巴说。
十来天也行,现在开花的水稻,也是极少量那些早熟的。看着这些鸭子,一只只都是个子不小,走路“吧吧吧”响,参股的社员们暗自在乐。
“哈哈哈,白雪,你也会呀?”桂香嫂是晚了点,看到白雪吹着口琴,一群肥得走路左右摇晃的鸭子跟在她后面。以前是杨楚生让人笑,白雪这样更加好笑。
“桂香嫂,这口琴是我的。”白雪还挺得意地说,这些鸭子走进田里,他们俩就没事了,她还想学刚才杨楚生唱的那首歌呢。
杨楚生和水笋叔站在几块已经开花的水稻旁边,在看着稻花。
真的,杨楚生刚睡醒的时候,闻到的就是这种香气。农民对于这种香气,更加敏感,几位老的社员也站过来,都在笑。看开花的花穗,就能让他们高兴,这花穗,比往年的大,花也显得强壮。
这时候,第二生产的队长也走过来了,他们生产队也有几块田开花了,不过跟第三生产队的比,差了不少。这哥们掏出烟丝,边卷边说:“你们他妈的运气好,杨楚生就分在你们生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