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生仰脸还没喝,看见头上也戴着斗笠的水鸡步,急匆匆往他们这边走来了。
“哎呀,上来了!”郭副书记一喊,鱼杆也往上提,一条鲫鱼挣扎着,乐得他直笑。却不想才笑几声,“通”地一声,那鱼脱钩了,又掉进水里。
这一老一少,看着空鱼钩就是笑。确实,有没有收获不要紧,快乐就行。
“你们还真能乐,广播里,你们听到了?”水鸡叔也是专门找郭副书记说说广播里的事,他也感觉有些不对。
郭副书记本来也是想说这事的,只是还没开口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郭副书记放下鱼杆,也说了。
“嗨,没什么大不了,变革嘛。”杨楚生拿过鱼杆也说。
郭副书记点着头,小声地问:“变革?”
杨楚生又说:“不变不行,那就一定会变。从古至今,绝境之中,就会出现变革。”
郭副书记着这小家伙,有越来越看不懂他的意思,才是十九岁的小知青。
水鸡叔也掏出香烟,分完了才问:“会变成怎样呢?”
“两年后你就瞧瞧,反正现在我说了,都是废话。”杨楚生也不想细说,鱼钩又往水里放。
“对了,王升现在负责印刷厂,还是外行,你有时间就帮他一下。”水鸡叔又说。
杨楚生笑一个,不说话只点头。他才懒得理,那家伙以为跑什么地方,拿到印件,钱就是稳赚的,那就让他搞吧。
不错,一个上午,钓了六条鲫鱼。杨楚生提着木桶,哼哼着歌曲,往竹寮走。后面那条白狗,时不时腾起身子,往他的身上搭。
那个鸭寮里面,已经几天没有听到土印刷机的“砰砰”声了。杨楚生知道的了,王升这家伙正四处找活呢。反正竹寮里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从田里刚回来的刘雪贞,正打着一脸盆水,用毛巾在擦着身子。
“喂,你以后进来了,先咳两声行不行呀?”刘雪贞大声就喊,还翻白眼。
“你不会关门啊?”杨楚生放下木桶,就扛起锄头。
刘雪贞还笑,被他看见了也不怕,不要让那两个家伙看见就行,边拧着毛巾边问:“要到那里呀?”
“挖两个竹笋,中午鲫鱼煮竹笋。”杨楚生一说,扛起锄头就走。
“竹笋呀,好吃吗?”刘雪贞当然跟上。
杨楚生将锄头往她的肩膀放:“好吃得你明天别老缠着我再钓鲫鱼。”
“我就要缠。”刘雪贞说完了,翘一下圆圆的小嘴巴。
想挖两个竹笋还不容易,两人走到山脚,就见到一小片毛竹丛里,有十几个竹笋已经冒出地面有十几公分高了。
“这些能吃?”刘雪贞眼睛睁很特别圆,很怀疑。
“这些不够嫩。”杨楚生边说边对着地面瞧,看一个地方土面稍稍隆起,还有几条裂痕,拿起锄头就挖。
刘雪贞也乐,她可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也可以吃,蹲下在竹寮边的水坑旁,一只手托着下巴,看杨楚生将竹笋的壳剥得露出一片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