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跳得挺带劲的小妹,听到笑声,一抬头就大声喊:“大哥!大哥回来了!”这一喊,也让一家人都跑出来。
“爸!妈!”杨楚生也喊,然后抱起向他跑过来的小妹,笑着问:“学习怎样?”
“很好,一周三天扫马路做好事,考试也能得一百分。”小妹高兴地说。
杨楚生放下妹妹:“也说,因为是开卷考试。”
弟弟杨楚豪也笑:“那叫考试吗?那叫照书本抄。”
“抄也难,姐就考四十八分。”小妹挺勇敢地说,
杨楚生的大妹妹还翘嘴巴:“怕什么,学习张铁生,考试得零分,同学们都是这样说的。”
“行了,吃饭,楚生,你为啥这样晚?”他的妈大声问。
“我早就来了,才从地区张主任那里出来。”
“啥!”杨楚生的爸一听就大喊,突然“扑”一声,一脚踩中墙角的一块蜂窝煤。那管脚一团黑,大声问:“你是从张主任那里出来的?”
杨楚生将他爸的公家飞鸽牌自行车挪往墙边一点,往饭桌边坐下才说:“对呀。”
“嘿嘿,你这家伙,连我也看不懂,是黑还是红?”他的爸说着又笑。
“黑也能变红,红也能变黑。”杨楚生边说边掏出钱,有三四百块吧,笑着又说:“妈,拿着。”
一家人都在眨眼睛,这钱大人小孩看了都会两眼一亮。
“别担心,我不是偷的,是我承包大队印刷厂赚的。”杨楚生又说。
承包印刷厂!他爸可是政工干部,又在眨眼睛,感觉这钱还是有点黑。
“哥,你从张主任那里出来,能不能找找他,给我安排个国营工厂的名额,我在街道厂,没面子。”这哥俩才相差两岁,杨楚豪也到了要有个好单位,能在姑娘们面前显摆的年龄了。
南滨省这时候是九年制教育,小学五年,初高中各两年,这位弟弟刚好高中毕业了。也因为这家里已经有杨楚生当知青了,这弟弟倒不用。
“喂,你赶紧复习,明年国家就会恢复高考,能考上大学,国家包分配,一出校门就是国家干部啊,还想进工厂。”杨楚生扒一口饭说。
“真的假的?”弟弟是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我不是从张主任那里出来的嘛。”杨楚生才说完,突然见弟弟的手腕亮光一闪,好家伙,当时他逃港的时候,放在家里的手表成了他的了。
“嘿嘿,我们整个街道厂两百多人,就我这一个。”杨楚豪挺不好意思地说,这手表他是不打算还的。
杨楚生也笑着摇头,这家伙他还能不知道,爱吹。要是手表被他要回,可能这家伙最少在五六个姑娘面前,不能自圆其说。
“行了,手表给你,但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复习,明年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可饶不了你。”杨楚生才说完,小妹碰了一下他的脚,他们的妈在瞪眼睛了。然后,兄妹四个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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