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记,找你的。”听电话的民兵回头就说。
电话是罗书记打的,这书记口气很不爽,说话也很大声,就是不让工作组开会的事。
杨楚生往椅子上坐,再翘起二郎脚才说:“罗书记,说我们不积极,我们六点钟就开始开会。是工作组不积极,九点多钟才到,为什么这样?他们就是不主动,就是搞形式主义。”
好家伙!这个小知青说得罗书记也一时哑火,因为他说得也对呀。要跟工作组一样拖拉,还怎样让人提起精神。
怎样,猪八戒倒打一耙,要是打得准,也是绝招。
大队干部们也在好家伙,从杨楚生当书记以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见他敢用这样的口气,跟罗书记说话。
“不管如何,你们的运动一定要开展得轰轰烈烈!”电话里,罗书记的声音,大队干部也听得见。
“我们早就热烈起来了。”杨楚生笑着说,转脸看着走进来,在印刷厂的一位村姑。
行了,罗书记最后的话,也就是找个台阶下而已。电话一断,杨楚生还没放下话筒,朝着村姑问:“有事吗?”
“孟同志来了。”村姑一说,然后转身就走。
老孟来了,还挺快的,一定来还古董的钱的。杨楚生也站起来,他一走,干部也可以各干各的了。
“老孟,嘿嘿!”杨楚生在竹寮外面就喊。
这孟跃进自己美滋滋在泡茶,看着一头跑进来的杨楚生,立马掏出一包大前门。
“高价的吧?”杨楚生接过就问。
“我抽得起,嘿嘿!”孟跃进笑着站起来,开始脱裤子。
这时候,桂香嫂也抱着一包印件,从印刷厂里走出来了,走进竹寮里就吓一跳,大声说:“你搞什么?”
杨楚生也笑:“他才脱外面的,怕什么。”
“哇!”桂香嫂又是一声叫,然后两眼“唰唰唰”发亮,抬手捂着嘴巴又笑。
这孟跃进的钱,原来是绑在大腿的,怪不得他得脱裤子。
“嘿嘿,就卖了一千八!”孟跃进报出数字的口气,抑扬顿挫,不但声情并茂,还不注意,“唰”地滴下一点口水。
“啧啧啧!”桂香嫂的表情更加丰富,那是瞪大眼睛,美脸泛红。小声问:“那两个东西,就卖了一千八?”
“嘿嘿!”孟跃进还在笑,“啪”一声响,将钱往杨楚生面前一摔说:“数一下。”
“数个屁。”杨楚生才不用数,谁跟谁呀。喝着茶也问:“那你呢,赚了多少?”
“中间费就十点,不过我才收一头,你这边我能收嘛,不过那个鼻烟壶,嘿嘿,我不卖。”
两个家伙都在笑,大家都有赚才能乐是不是。
“你不数我数。”桂香嫂不管了,就是中午不吃不喝她也愿意,数钱是人生最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