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清楚,
也无暇再想清楚。
张耳默默回到屋中,未理四周凄凉赵歌,也无心鼓舞泪如雨下的众兵将,兀自派出许多斥候,打探
各个城门把控的状况。
待听取完毕,他心中重新燃起一线希望来 许是因南门朝向楚地之故,楚军于那处看守最为
空虚,仅得千余人。
张耳实在不愿相信,赵地真已沦于楚军之手。
为着最后那丝侥幸,他决心撇下这座孤城,精
简随从,趁夜突围北上。
哪怕真丢了赵地,实在要死,他也不愿葬身他乡,宁肯死在回家乡梁地的路上。
于是一
炷香后,北门处忽战鼓高擂,声势大作,城中赵兵好似失心疯般欲要朝外突围,一下吸引了围城楚兵的注意。
趁着楚
兵纷纷朝北门聚去时,张耳仗月色遮掩,靠最后追随于他的二百死士自南门慨然突围。
南门那千余楚兵似是都挂心于
北门动静,对忽然冲出的张耳一行人毫无防备,多的是只来得及抄上兵器、而未赶得及上马的骑兵。
徒劳地追出几十
步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骑绝尘,越跑越远了。
张耳虽自知处境凄凉,见此计施行得如此顺利,心里仍是油
然生出一丝得意来。
项藉匹夫,到底不通谋略。
楚军那看似密不透风的围困,却只需他略施小计,即可轻易
脱身。
张耳自顾不暇,当然管不了被他留在城中的那斗志尽丧、随时要反的二十几万兵士了。
横竖若逮不着他,
以项藉近来好装模作样的做派,为彰显假仁假义,多半也不会要了降俘性命。
张耳长叹一声。
哪似他,一旦受擒
,便是必死无疑。
风清寒,夜悲凉。
专心驰骋,逃亡于这茫茫平原上的张耳一行人,胸中心跳如擂鼓,纵耳畔还
回荡着那轰天震地的惨烈喊杀声,却始终不敢回头。
唯恐一回头的功夫,就耽误了逃亡的时机,从而叫察觉南门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