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裳愕然,然后惊恐的看着秦隐手中高高举起的烛台。
一尺长的铜锥在秦隐那铁臂之下悍然砸下。
噗!
铜锥从口入,从脑后出。
将高天裳所有的惊恐与不甘,都钉在那绣龙画凤的床榻之上。
硕大的牛油烛抖动了片刻,却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盛。
“那我就扯旌旗,聚十万阴兵,直斩阎罗。”
松手。
秦隐将醉今朝从床榻抽出,归鞘。
踏着来时的路,不急不缓的走出这偌大豪宅。
门前,香炉。
半截香还剩寸长。
将斗笠重新戴起。
依然不着蓑衣,秦隐就这样大步走入了雨中。
天通历十月二日夜,大雨。
鱼梁城郊高家大宅,全府上下一百三十二口,尽屠。
……
无人知道,那夜的星罗江畔。
有位少年垒了一座空冢。
坟前,放着一把崭新的铁弹弓。
……
次日清晨,骤雨初歇。
当有行人踏着泥水经过这座死寂的大宅门前时。
一声尖叫。
终于引爆了整个鱼梁。
有仆人传言,太守府中,高文陆摔烂了一整个书房的摆件。
又有人传言,城尉府中,刚从灵池修行归来的石兴错,一枪将府中假山捅了个通透!
半日之后,这场涉及高家一百三十二口的屠门大案,震撼南郡!
天武绣衣使,以及擅长追踪之术的铁手铜判门,尽奔向鱼梁。
……
……
江风阵阵。
繁华富饶的鱼梁,下辖十七城的南郡都随着船只渐行渐远,消失在脑后。
无人得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安静的坐在渡江船上。
红雀子老老实实的缩在秦隐肩膀,不敢吭半个字。
秦隐目光平静而悠远,手中把玩着琅琊匕,森寒刀刃灵活的在指尖纷飞。
他的必杀名单,还剩两人。
高文陆。
石兴错。
“贤弟到了东离,可莫要生事。东离尚武,大宗林立,此行务必低调一些。”
不远处忽的传来关切的低声叮嘱。
秦隐手中把玩的匕首停住,淡淡侧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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