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石兴错身前三丈之处,秦隐目光从石兴错脸上一扫而过,进而望向侧方台下,望向那边如巨碑般显眼的项铁力以及平静站在身侧的张南笙。
“可借我烈酒一坛!”
秦隐咧嘴,声音豪迈,似骄阳刺透大雪。
“接好!”项铁力对视大笑,大手一挥,一尊黑花酒坛在那恐怖臂力之下横跨三十丈。
酒坛稳稳落在秦隐手中,他看都不曾看石兴错半眼,反手将醉今朝插入擂台,大笑着启开泥封。
二十年花雕带着醇厚的香气,弥漫在皇武大擂上。
他笑这旧敌将亡,他笑自己这一身热血未凉。
江湖陌路,生死无常,旦有烈酒一坛,纵醉死今朝又有何妨!
秦隐带着一身豪气,放肆狂饮。
三丈之外,石兴错一张脸由白转红,进而泛起黑紫。
“受我黑水图录……千秋不世拳!”
石兴错昂首怒吼,一拳轰出三丈真空,半擂雪云,携千秋不世之拳意,正击秦隐。
轰!!
这一声,将四方大鼓之声狠狠盖下。
天地间,万籁俱寂。
随着雪龙卷过,大雾飘散,露出擂上场景后,所有人都捂住心脏,不敢置信。
台上,秦隐左手提酒纹丝不动,右手横于身前,五指稳稳的扣住那枚包裹在铁叶下的拳头。
石兴错眼神凝固在眼前那条臂膀上,目光中第一次浮现骇然……那被绞碎的衣袖下,是一条密布战痕的手臂,密密麻麻,不知尽头。
秦隐竟然把燃火灵纹,刻在了身体上!
苦修士吗……
不,他是刻进了血液里!
石兴错看到那双比自己还要冷漠一万倍的眼神,打了这辈子的第一个寒颤。
“他……疯了吗?”纵然江河境与观海境的大修行者,也仅剩喃喃。
秦隐打了个酒嗝,随手甩掉终于饮空的酒坛,注视着不可置信的石兴错,感受着全身犹如火山喷发前的躁动与澎湃,和脑海深处那枚正在缓缓凝聚的……第十二道气旋之影。
“黄泉路上,自有人陪。”
石兴错一愣,下一息便觉得拳头似遭万斤巨力挤压。
秦隐饮尽豪烈,五指森然如钢,洞穿石兴错护手铁叶,向后一拉,将对方臂膀拉的笔直!
而后……
反身大臂抡圆,在无数人惊骇的目光中,轰然一砸。
轰!
人形轮廓崩出,周身青石尽碎。
石兴错一声惨嚎,仅一击,他的四肢骨骼尽断。
那催山倒海般的巨力,终于让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恐惧,他……终于怕了!
他不能死,他还未曾登入王都高堂,他还有野心未尽!
所以石兴错张开了口,想要喊出那声代表终止比擂的“认输”。
“我……”
然而,秦隐的目光如看一条死狗,抓着石兴错一臂,拧身再度重抡。
轰!
石兴错狠狠撞穿另一具大鼓,如破布烂革般陷在木架之中,鲜血汩汩而流,他仰头喃喃,看着那道从天而降的身影,眼带哀求。
“我……”
“住手!”
石兴错的哀求与皇武楼主武北辰的厉喝同时响起。
兵山楼第七楼主武北辰腾空,大袖一挥,浩瀚灵力化作龙蛇猛然缠住石兴错的脚踝,向后重重一拉。
秦隐一脚风坠瑶光落下,宛若星辰坠地,一丈内石板尽数塌陷!
他淡漠侧望,看着那被武北辰卷出丈外的石兴错,也看着那边对着同门怒吼而起的止戈楼长老韩风,嘴角……
挂起讥讽。
少年横臂,五指大张,赤色灵力漩涡刹那浮现。
擒龙!
惊人的吸力卷起五丈之外那柄寂静矗立的醉今朝,在那张幻化而出的赤红大手中,这一刀携秦隐一腔孤勇,直斩出天云破晓。
“焉敢!”武北辰怒发须张。
刀光豪烈,从半空没入大地。
噗!
鲜血遍洒长空。
一颗大好头颅落地,石兴错此生的所有惊惧都定格在面。
“我斩这狗头、又如何!!”
大雪漫天,秦隐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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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终,卷尾语:多少恩仇付寒光,江湖事自当一刀了。】
忍着数月疲倦,老当咬牙写出心中不甘,也算终给自己一个交代。
第二卷《乱世匹夫》,卷首语:“九州十地玲珑局,我管他上天入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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