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正天真不解世事,曼曼安静不理世事,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三个多月,转眼已是隆冬。
这已经不是第一场雪了,琉璃一般的世界晶莹剔透,看过去就似身在里晶莹之中,已经化身为其中一片雪花一样,既觉得清冷,又觉得澄静。
陈云正一掀帘子,就看见曼曼穿着家常棉衣,站在窗前看雪发呆。他呵了下手,笑道:“在这隔窗看雪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去外面看?要不堆个雪人也成?”
曼曼一回头,也笑道:“今儿回来的倒早?奴婢就是在这瞧瞧罢了,懒得出去,呵气成冰,怪冷的。”
说着忙上前替他清理斗篷上的积雪,又忙着给他找衣服、换鞋,斟上热茶,拿出烘温着的糕点。
陈云正早就习惯了琐事亲力亲为。毕竟身边只有曼曼一个,只依靠着她,他就只能百无聊赖的等,自己受罪不说,也毫无趣味。
习惯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自己做比旁人服侍还要更自然更舒服些。
陈云正自己换了鞋,便去洗手,嘲笑曼曼道:“你就是矫情,又想要,又不想要,真不知要拿你怎么才好。”
曼曼也不恼,坦承道:“奴婢怕冷么。”
一提起这个,陈云正想起来了:“我前几天跟大哥打过招呼了,横竖大嫂临产就是这几天,等到那边忙完了,叫相熟的程大夫给你把把脉。”
“奴婢没病没灾的,把脉做什么?”曼曼不以为然。
陈云正却瞪着她足足看了半晌,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问:“你过了年多大了?”
曼曼不解的道:“十四了。”
陈云正看她还一副懵懂的模样,不由的叹气道:“真跟你掰扯不清,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总之这事你别管,听我的就是了。”
等到他一转身,曼曼见他耳根有些可疑的泛了红,嘴里还轻声嘀咕:“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被一个自己轻视了许久的小屁孩儿给轻视了,曼曼老脸实在挂不住,便道:“六爷在说什么?奴婢哪里傻了?哪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了?”
她一向都做的很不错了,他还要嫌弃?换成是他,也未必做的就比她好吧?
她索性跑到陈云正身前,仰起脸——曼曼忽然有些恐慌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高不长了,此时竟然还要仰脸看陈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