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身侧。却见皓月此时脸色苍白，手臂微微颤抖，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汗水浸透湿了宫衣，缕缕发丝贴在脸上。

“无事，假指碎了，让将军受惊了！”

皓月对商戢挤出一抹笑容，说的同时轻轻挥了挥手，将几节玉制的假指碎片从衣衫上抹掉。

假指，这东西商戢认识，因为有些琴弦太过锋利，直接用手接触很容易割伤手指，因此大多时候抚琴都会用到假指这种保护性装置。

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柔荑轻抚琴弦，轻轻拨弄，调试音调。

商戢很清楚的看到，一道细小的伤口出现在嫩如葱白的纤纤玉指之上，伤口虽小，小到寻常人甚至都看不到，但这伤口在商戢眼中却尤为刺目。

“将军稍等一息，妾身需调整音色。”皓月低头调琴，同时用清冷的身音说道。

商戢嘴角嚅动，几次张口欲言，却生生被憋了回去。

他能说什么？告诉皓月让她休息？虽然目前因为黄忠典韦两人大发神威暂时稳住了阵脚，但没了战魂曲加持，这支军队必然全军覆灭！

可继续让皓月坚持，商戢又实在于心不忍。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做到这种地步谁也不能再挑剔了。

“你……你小心！”

撇下这句话，商戢转身欲走，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刚刚转身，商戢豁然发现远处的轲比能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作实质，阵阵血雾在身侧缭绕，他身边的鲜卑人被吓的全部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无胆鼠辈，安敢一战！”

虽然有些不太清楚轲比能为何突然暴怒，但商戢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连忙举枪挑衅。

轲比能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双目死死盯着商戢，钢牙咬的咯咯作响，双手紧握，指尖因用力过度导致毫无血色。

“竖子胡酋，怯懦如鼠！”

商戢继续大骂，然而，随着商戢挑衅，轲比能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神情依旧暴怒，杀机依然凛冽，但却比刚才减弱了许多。

两军首领就这样隔着千米的距离，一个不停的破口大骂，另一个则以杀人的目光盯着对方。

不过任由商戢如何挑衅辱骂，轲比能权当耳旁风，阴冷的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鲜卑军的攻势却越来越迅猛。

“当啷——”

琵琶声再度响起，慷慨激昂的琴音萦绕耳畔，战魂曲再度笼罩平州军，危如累卵的局势总算再次稳定了下来。

“砰！”

随着琴音响起，远处的轲比能再度暴怒，血红色的劲气笼罩全身，被血气加强的真元不受控制的沸腾起来，狂暴的威压将周围的鲜卑士卒压得喘不过气来。

商戢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轲比能情绪突变的原因。回首望了眼皓月，却见她正低首抚琴，完全没有注意到轲比能的暴怒。

转身看向轲比能，商戢赫然发现，轲比能的目光似乎并不在自己身上，仔细看，他似乎在看皓月？

而且，在轲比能狂暴癫狂的目光中，商戢似乎发现了一丝丝的痴缠与痛惜？

“他在痛惜？他痛惜什么？痛惜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