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又交流了一番对策的安排,然后就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他们每个人的屋里都早就安排好了女人,自从他们的生活稳定之后,他们就再不亏待自己了。他们不曾祭奠过自己的家人,谈到未来的目标也是如何东山再起,而不是报仇雪恨让家人瞑目。
大年初一的早上,父子俩是被吵闹声给惊醒的。
刘德彪不悦地问身边的女人,“外边怎么回事?让他们滚远点!”
刘渊洲气愤地一踹身边的女人,“大清早的吵什么?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女人分别从屋里跑了出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分别跑了回来,“老爷不好了,少夫人叫了官府的人来了!”
“少爷你快醒醒,少夫人闹着要跟你和离!”
“什么?”父子俩惊醒,不及穿好衣服,各自简单披了外袍就向门口跑。
院子里,一脸苍白兼消瘦的肖君芷可不正在院当中站着呢嘛。
刘德彪怒瞪刘渊洲,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她关好的吗?她怎么跑出去了?
刘渊洲也一样大怒,“管家!管家呢!你怎么办事的?这大冷天气的为什么要让少夫人跑出去?不知道少夫人小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吗?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扶少夫人回屋去!”
管家从人群中出列,却没有站过来,而是站到了肖君芷的身后,他对刘渊洲沉痛的说道,“少爷,啊不,刘公子,虽然你一直对我不错,可我实在做不下昧着良心的事情了。在外人都传你深情专情的时候,你却在家里虐待着肖小姐。你这样对得起肖老爷子吗?对得起你夭折的孩子吗?肖小姐就是我放走的,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虚伪的小人欺负人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久未露面的肖小姐突然领着一群官府的人进了自己家的大门,这怎么都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于是很快,大开着门的刘家门口就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刘渊洲恼怒到了极点,只恨自己当初没有更狠下心来把肖君芷杀人灭口,否则也不会在大年初一就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注目了。
他强迫自己摆出无辜又冤屈的表情,“管!家!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谁?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你是被威胁了吗?那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我会保护你的!”
刘德彪也是反应极快,“君芷,这老管家当初就是你买来的,他一直向着你我能理解。可是他今天这么说渊洲是不是就过分了些?我知道你在掉了孩子后心态一直没有恢复过来,但你至少也该明白,你和我们才是一家人!那老管家再得你的心,他也跟你没关系啊!你不要中了小人的挑拨离间之计。”
“你们两个快闭嘴吧!谁是小人?在你们面前,谁还称得上是小人?”肖君芷怒指刘家父子,眼中的恨意直冲云霄,“你们敢说没把我关在房子里,连房门都没有出?”
刘渊洲辩解,“那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
“p为了我的身体好!你就是这么关心我的?关心到昨晚睡到了别的女人身上?刘渊洲,知道外面怎么传你吗?都在传你心疼我小产,白天帮我打理医馆,晚上亲自侍候我吃饭喂药呢!”肖君芷惨笑,“可真实的情况呢?从我小产之后你在我床前出现过一次吗?”
群众哗然。
不对啊,刘渊洲是个多么深情的人可是乌蒙镇上人人都知道的,却原来真相恰恰相反吗?
人们再看刘渊洲的目光就变了,如果真相跟表象恰恰相反,那么这个人的心机也太可怕了。
刘渊洲心里有点慌了,但他还在极力镇定,“君芷,那是因为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都是睡着的啊!自孩子没保住之后,你不听我的解释,看到我就大喊大叫,大夫说长此以往你的精神有崩溃的可能。我这才不得不为了你好只能在你睡着之后才出现!”
“至于别的女人……”刘渊洲停顿一下,表情痛苦,“你又误会我了!她只是屋里服侍的丫环而已,见我快天亮时才睡着就不忍打搅我,这才守在屋里候着。你怎么能说是我……君芷,你这样太伤我的心了!”
刘渊洲一闭眼,一颗眼泪流了下来。
群众看到这滴泪又迟疑了,这要都是演的话,那也太不可能了吧?那可是一个大男人!
刘德彪赶紧助攻,“君芷,你别胡闹了!肖老爷子已经不在了,你的师兄弟们也各奔东西了,你只有我们这些家人了。你还要跟我们对着干,这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吗?渊洲,你快带君芷回屋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刘渊洲纵身上前,院子里的人根本不够成他的阻碍,他轻易就抓住了肖君芷的手臂,“君芷,娘子,跟我回房去。”
老管家急急向前冲,“你快放开肖小姐!肖小姐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刘德彪眼中杀气一现,抬手甩出了一只飞镖,“你个挑拨离间的小人!今天有我父子在,你休想再蛊惑君芷!”
此时他心中已经认定了这个管家有问题,那么只要把他杀了灭口,剩下的肖君芷就不是问题了。
以他的身手,他自信这一只飞镖就足够解决眼前的老管家了。
然而肖君芷带来的捕快却在此时出手了,他瞬间把官刀拔出,一击挡飞了刘德彪射去的飞镖。
“差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刘家处置一个下人现在还归官府管了不成?”刘德彪变了脸,不仅是因为一个小小捕快都敢反击了,还因为能挡得住他这一镖的人这功夫可低不了。
乌蒙镇的捕快什么时候有这种实力了?想当初柳家被灭门的时候,被叫来的捕快们个个都吓得腿软哆嗦呢。
刘德彪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情况正在超出控制,他暗暗运起内力全身都戒备了。
肖君芷挣扎几下后都没有挣脱开刘渊洲的掐控,她怒从心头起,挥手就朝着刘渊洲的脸上抓挠了上去,一边挠一边嘶吼,“你休想再把我关起来!我胡闹?我受坏人蛊惑?那么他们都是受坏人蛊惑吗?”
刘渊洲听到这话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他们?还有谁?
他和刘德彪迅速对视一眼,再转头,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下人有一半以上站了出来。
“我们愿意给肖小姐做证!刘家父子根本不是外面所表现的那样良善!”
“肖老爷子意外丧生后,还没过头七这父子俩就肉荤不忌,连女人都睡上了!”
“管家叔才不是蛊惑肖小姐的坏人,他们才是!肖小姐被人传成了善妒无德的样子,都是他们花钱雇人传扬的!”
“我们早就看不下去了,可是他们父子武功很高,我们平时都不敢表现出来!曾经有一个人想给肖小姐送点补药,被他们发现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那个人!”
一个人出来指证刘家父子可能还会让人想想指证的真假,但当一群人同时站出来指证时,人们会相信谁就很显而易见了。
来看热闹的乌镇人们几乎挤满了刘家的院子,面对众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刘家父子终于镇定不住了。事情超出控制的感觉非常糟糕,他们飞快地转着脑子想着对策。
在刘德彪的眼睛对上老管家“我终于等到了你这一天”的眼神后,他突然想到了。
“是你!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你对不对?当初明明还有比你更合适的管家人选,可是在那个贱人的坚决支持下,我还是把你提了上来。你平日里就手脚不干净,还有人跟我反应你跟这个贱女人关系太过亲密,可怜我那时候居然没能辩别出真假来!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打的今天这个主意!你是想让我父子身败名裂,你好取而代之是不是?你好狠毒的心!”
刘渊洲很快跟上,他捂着胸口貌似深受打击,看向肖君芷的目光是那样的悲痛,“我说为什么自打孩子没保住之后你看到我就跟看到仇人似的,那时候我只当你是丧子心切,现在一想,有人说那孩子不是我的根本不是假消息!肖君芷你这个贱人,你给我说实话,那个没保住的孩子是不是就是这个老管家的!你说!”
这父子俩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把泼来的脏水搅得更脏的泼回去,他们才能险中求胜。
肖君芷和一众人们都懵比了,谁也没有想到刘家父子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胡说!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我的名声!”肖君芷悲愤异常,刘渊洲本质暴露虐待于她,她只是心痛,最多就是和离算了;但刘渊洲不认账不说,反而还要诬蔑于她,这就让她都不想活了。
“我我我,我跟拼了!”肖君芷有口难辨,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众人辩解这种丢脸至极的事情,她猛地冲了出去,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竟是想跟刘渊洲拼命的架势。
刘渊洲一看这儿心里倒稳了。不怕对方有证据,就怕对方情绪不激动。激动了好啊,激动了才更有话说。
“你干什么?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你现在急什么?”刘渊洲不躲不闪,在肖君芷冲到跟前的时候却是猛地一脚踹了出去。他有内力,武功还不低,这一脚直接踹得肖君芷倒飞了出去。
匕首掉在了地上,肖君芷也卟嗵一声掉在地上了,然后她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渊洲背手在后,一脸被绿的无比悲愤表情,“自你嫁我之后,我可曾亏待过你一分?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只恨我天性心软,就在刚才踹你之时还因为想到了夭折的孩子而下意识地收回了力!肖君芷,好,今天我就成全你和这个老管家!你被休了!我刘家容不得你这等没有妇德的女人!”
肖君芷好不容易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爬起身来,一听刘渊洲这话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眼前无耻的刘渊洲让她痛恨,但她更痛恨的是自己有眼无珠。当初老爷子那么劝她,让她再等等,再看看,是她非得急着出嫁,结果却把自己推进了火坑。
她念及旧情只想和离了事,可是对方呢?害她如此不够,最后还要休她!
休她什么意思?就是老爷子留给她的肖记医馆她没有权利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