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舅父给忽悠了过去,而大表哥很是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冲我感激一笑。
舅父和舅母同乘一辆马车,而表兄和老五无逸先陪着舅父舅母回去,至于我,留了下来亲切地接见了此次随同舅父回长安的退役军人,还有一些是从交趾赶回长安探亲的匠师。
这些人都是最早一批被我派往交趾的,一晃眼,已经数年过去了,去的时候是十七八岁少年的,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俊朗的青年,而除了这些活着回来的之外,还有一些人,已经因为疾病,或者是其他原因亡故。
看着一辆漆成了纯黑色的马车上摆着的过百骨灰坛,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摘下了头上的军帽,深深地朝着这辆马车鞠躬致意。过百护卫也整齐划一地与我一般。
轻轻地抽泣声此起彼伏,这些最终回到了家乡的人,看着自己昔日的同伴,而今,鲜活的人,却只剩下了一捧灰,再也看不到家乡与亲人,如何不难受
“……记下他们所有人的名字,还有他们的籍贯、他们因何而去,到时候,在英灵殿内,为他们竖起灵位,他们有资格,接受天下人的祭拜。另外,让民政部的人作好工作,家里边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都要记下来,能办的,就一定要办到,不能办到的,告诉朕,朕来办。知道吗?”
一个,两个,所有人都拜倒在地,他们在痛哭,但是,却哭得那样的畅快,还有欣慰。或许是为自己死去的战友而哭,亦是,欢喜战友一定会在九泉之下瞑目。
我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哭声中那太过浓厚的情感,令人心酸,也令人欣慰。只可惜,逝者逝矣,只能追思。
这个时候,礼部和民政部的官员也已经赶到了。但是这一千多人,却固执的不愿意离开,他们要护送着自己的昔日挚友或者亲人回家,又或者亲眼看到他们被供奉进英灵殿内。
看着这一行人渐渐地远去,站在十里长亭外,看着那些脚步蹒跚的旅者,痛哭过后,那虽然忧伤但更多是欣喜与希望的脸庞。这一刻,我不禁呆了。
远处,长安那巍峨的身影约约可见,那高大的城墙和城楼,仿佛正在呼唤着,这些归乡的游子,还有那些已经失去了身躯的亡魂归来。
“公子,该回去了。”不知道站了多久,这才听到了李元芳的低唤声。
“元芳。”
“公子?”
“你说,这些人,这些死去的人,他们,会不会恨我?”看着那仿佛千万年都屹立不倒的长安城,我轻声地问道。
“肯定不会。”李元芳的声音显得无比的坚决,没有一丝的犹豫。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