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事没搞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又是什么?”楚留香问道。

“我现在的名字是焦月。”陈绝音淡淡道,“是一个很孤僻的怪人,孤僻到会被其他人排挤,领下晚上巡查的任务。”

“这倒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身份。”楚留香摸摸鼻子,“那么刚刚那栋小楼里的人又是谁?”

“老的那个是公孙大娘,年轻一点的认不出。”陈绝音皱眉道,“我收到北镇抚司霍大人的信,他告诉我要多加关注这个公孙大娘。”

“她就是公孙大娘?”楚留香失声道,“就是她把蓉蓉她们送来这里的?就是她叫无花偷了天一神水?”

“是。”

“她莫非又做了什么事出来?”

陈绝音道,“就在前不久,红鞋子当街刺杀快网张三,只不过陆小凤和叶孤城恰巧在附近,所以没有成功。”

“她为什么要杀张三?”

“这已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陈绝音冷冷道,“我知道的都已告诉你,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他们要杀沈百终。”楚留香道,“我还觉得那个黑衣女人的声音很是耳熟。”

“你认识她。”

“我不知道。”

陈绝音似乎已很熟悉神水宫的路,她带着楚留香七拐八拐,在众多假山中穿过,绕开了其他巡夜的弟子,一直走到了一个小木屋跟前。

焦月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弟子,本就不会住在什么奢华的小楼里,她就连茅屋也不配有,因为茅屋在这里是用来卖弄风雅的,焦月还是住不起。

陈绝音把灯笼里的烛火吹灭,拉起窗外的帘子,点上油灯。

“可是你说她的声音很熟悉。”

“是。”

“那你就该好好想一想的。”陈绝音道,“你一定认识她。”

不管陈绝音怎么说,楚留香还是想不起来。黑衣女人的声音很粗糙,身形也很健壮,而楚留香认识的多是一些很甜美、很温柔的女孩子,如果他见过这个人,一定不会轻易忘记她。

毕竟楚留香是一个很风流的人。

陈绝音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刚刚偷听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梳头发,绣花。”楚留香道,“她绣了一朵很好看的牡丹花。”

“我认为这个人是个男人。”陈绝音缓缓道,“他一定是为了进神水宫来,才男扮女装成现在这个模样。”

楚留香怔住,“男人?”

“只有男人才会在这样紧急的时候还去绣花、梳头发。”陈绝音道,“你们男人总是觉得女人在大事面前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哭,只知道收拾自己的那点东西,所以他假扮女人的时候,才会去梳头,去绣花。”

楚留香不懂,他觉得陈绝音说的话未免有些过于主观。

“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像是一个女人,才刻意去绣花!”陈绝音道,“他的声音和身形岂不就是一个男人?”

楚留香还是不懂,他觉得世上什么人都会有,什么男人都有,什么女人也都有,为什么不能有在半夜梳头绣花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有长得很像男人的女人?

就算你告诉他一个人长得像窝瓜,他也是信的。

这就是楚留香的性格,他总是觉得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他去探寻,去了解。

在这一点上,陆小凤和他就很像。

陈绝音看出楚留香不信,但她这个人做事从来不要别人信的,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活在这个世上只会在意一个人的感受,这个人现在又不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