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芝淡淡道:“他已经死了。”
但大仇得报后,许东芝却没有感到半分释然,她感到很难受,就像是一个呼之欲出的喷嚏突然偃旗息鼓。
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中年道士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林三川心生警惕,赶忙摆出架势准备大战一场。但这中年道士却连瞧都不瞧两人一眼,他眼神涣散,痴狂的大笑道:“我成仙师啦,我成仙师啦!”说着,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地宫。许东芝又瞧了东野道人一眼,转身欲走。林三川忽瞧见从东野道人的怀里滑出来一本书,林三川好奇的拿书一观,随即笑道:“奶奶,这东野道人还真是个好师父,这日日讲经教学,从未缺席过……”
“别说了!”
许东芝一声大叫,把林三川吓呆在原地。林三川看向许东芝,只见她抱着身子,很是无助的蹲在地上,喃喃的道:“别说了……别说了…就当我大丑得报了吧……”
忽的,许东芝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去。林三川喊道:“奶奶,你做什么去!”许东芝道:“办一件早该办的事。”
……
……
大内,金銮殿
隐隐约约的瞧见那龙椅上坐着一个人。
忽的,听见那人淡淡的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提着个灯笼走了进来,灯光照亮了她清丽的脸庞,也照亮了龙椅上的那人,是赵篆。
女子微笑道:“秦中徽死了。”
赵篆微笑道:“秦蒋都死了,这庙堂也该轮到你们做主了。”
这时,又有两个男子走了进来,一中年,一青年。中年男子笑道:“陛下这是什么话,庙堂之主永远都是陛下,微臣自当尽心辅佐陛下。”
赵篆问道:“仙师去哪里了?”
女子笑道:“他说要去做一件事,过会子才能来,但他不来的话,不是更皆大欢喜么?”
赵篆蹙眉道:“什么意思?”
女子微笑道:“谁让仙师爱喝茶,奴家便在他喝的茶里下了些名贵的药材,只要仙师一运功,他的脑子便会被冲坏。”
赵篆道:“姑娘好厉害,若你不是女子的话,这天下就该你来坐了。”
女子咯咯笑道:“奴家只是想当个出谋划策的谋臣,却没想到接连找了几个主子都是酒囊饭袋,没办法,奴家也只能自己做自己的主了。”
赵篆微笑道:“现在仙师不在了,三位孤身闯入大内,难道就不怕朕设下埋伏,杀人灭口么?”
女子摇头道:“百害而无一利。不管陛下曾经是谁,陛下现在就是陛下。奴家等人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蒋秦已死,难道陛下就看不出奴家等人的用处么?况且……”女子打了个响指,二三十人就从这金銮殿的各个角落里闪了出来。赵篆眉尖微蹙,女子微笑道:“况且我们不介意再换一个皇帝,但陛下大可不必担心,虞环子是要操控陛下,而我们只是想与陛下合作。”
赵篆笑了,点头道:“姑娘是聪明人。”
女子笑道:“陛下也很聪明。”
中年男子冷眼旁观着,忽的,他开口道:“这次也要多亏柴关山没出来搅局,反倒还帮了咱们一把,说起来咱们还要谢谢他。”
女子笑道:“他这个人最爱自作聪明,但他却不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是咱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他自以为换了一张脸,又继承了蜀中王的势力,便能跳出棋盘了,但他却不知道,他的每一步,都这咱们的计划之中呢。说起来,爹爹,这还要多亏你寻来的那位高手,竟然有一手起死回生,改头换面的换心换脸绝技。”
中年男子微笑道:“只能说是天助。”
中年男子话音未落,就听殿外有人笑道:“怪不得进北莽的路有很多条,你哪条都不走,非要选戍北城。怪不得我隐藏起来的身份,对你们来说,却是一目了然。”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柴关山穿着一身宽大的玄色袍子,脚踩阶梯,缓缓的走将上来。最后,他在殿门前站定,用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微笑起来。
忽的,那年轻男子疯狂喊道:“你们答应过我,要置他于死地!为何,为何他还活着!”
柴关山微笑道:“刘夫堂,刘先生,害死结发妻子,该当何罪?”
刘夫堂喝道:“是你!是你害死我夫人的!若不是你,我怎会装疯卖傻!我若不装疯卖傻,我夫人又为何要带我去寻医问药。若我夫人不带着我跋山涉水,又如何积劳成疾,病入膏肓,不治身亡!”
柴关山淡淡道:“你明明可以制止你夫人,为何还要对其放任自由呢?”
刘夫堂眼神飘忽,嗫喏的道:“我怕……我怕她是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
“啪!”
中年男子一掌拍碎了刘夫堂的头颅,微笑道:“残害结发妻子,该死。”
柴关山笑道:“想不到出了名的老实君子段清流,不光城府深远,一身武艺,也非同凡响。”
段清流此刻的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那几分怯懦,全然被狡狞跟奸诈占据了。柴关山摇头道:“也是我太笨,一个老实的段清流,又怎能生出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段云楼,段小姐呢?”
女子裣衽行礼,嫣然笑道:“奴家恭迎总舵主莅临。”这女子,赫然就是段云楼!
柴关山笑道:“现在的总舵主,应该是段小姐了吧?”
段云楼掩面笑道:“姐夫,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把覆族交由我打理,我自当尽心了。”
柴关山蹙眉道:“但我不明白,你是如何躲避了韩太忠跟宫芮的监视,在北莽跟临安之间自由行动的。”
段云楼微笑道:“这还不容易,舵主把他们当手下,而奴家把他们奉为上宾。”
柴关山点点头,又看向了龙椅上的赵篆,淡淡道:“听你们说想换个皇帝,不如这个皇帝让我来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