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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直下的冲击声清脆悦耳，从未停顿过，然而在瀑布后的洞府里，原本谈论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石桌上，一杯茶水被倒翻了，茶杯还在慢慢地滚动着。

器宇轩昂的彭灵修，经过数十年的内外历练，早已达到了明镜止水的心境，喜行不露于色，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就算他此时正面对着比他更加深沉老练的雨漠，也没有完全卸掉这种烙印到骨子里的习惯。

但如今先前还能镇定的他却被雨漠的一句话给惊得茶水都翻了，想掩饰内心的震动都不可能了，更何况雨漠也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果然是个大因果啊。”许久之后彭灵修才缓过一口气来，他看着雨漠，情绪复杂地说道。

“你接受现实的效率很快嘛，我还以为你会质疑我的说法呢。”雨漠意味深长地笑道，让人琢磨不透。

听到雨漠的调侃彭灵修顿时失笑，他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的，雨漠这石破天惊的信息中所包含的东西太多、太过复杂了，饶是以他的缜密心思都还没能全盘消化掉。

而自己的师兄真的是让他看不透啊，但直觉告诉他，雨漠的那番话不假，而且细思极恐，彭灵修突然间有一种似乎雨漠可以随意摆弄世界的感觉。

多年前雨漠承诺将来帮助自己在成为尊者前就能登上幻汐君主的宝座，且可以保证政权稳固，而作为条件，他需要自己作为内应小小地协助一下他盗走皇室的传承龙魂，并为他收拾烂摊子。

对于这种玄乎的空口交易，一般人自然是会嗤之以鼻，压根就不可能答应，万一对方得到了好处就跑路那自己不是成了冤大头了吗？况且还是出卖自己家族的宝物啊。

但是彭灵修最终却答应了雨漠的要求，使得皇室传承龙魂被盗，当然那次由于自己只按了雨漠的要求去办事，未再做出多余的帮助，因此那次事件虽然被皇室掩盖了下来，但雨漠的真实身份却让皇室高层给发现了。

不过出奇的是竟然没人怀疑到彭灵修身上，而事后原本负责守护传承龙魂的族内的一位长老则受到了重罚，不出意料地连带他那一脉一起被驱逐出了内族……

彭灵修虽然后来也不时地暗中获取这一脉人的情报，却愕然发现他们在人丁凋零、底蕴慢慢衰退期间给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而后来自己也不再关注了。

他曾私下和潜藏于大陆中的雨漠联系，而对方也从未忘记过当初的承诺，不断地给他出谋划策，甚至某些计策连他都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运作后却真的达到了雨漠所说的效果，自己在族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恐怕只要魂力强度赶上大皇子的话，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了。

这让当时的他惊骇欲绝，一是惊愕于雨漠的奇策，二便是对他竟然能对皇室内部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感到恐惧；但或许是由于自己的野心使然，他明明了解雨漠的心性，也知道他的危险性，但却还是没有与他断绝过联系，而雨漠也的确在一次次地帮他出计谋。而时间长了，自己的心机也变得丰富起来，从雨漠以前的种种计策中学习到了很多的他开始渐渐不再依靠雨漠了，由此过了二十多年，这期间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了。

虽然时刻防着雨漠，但也相信着他，对彭灵修来说这一点都不矛盾；所以这次雨漠破天荒地约他到这里谈要事彭灵修也爽快地答应了。他明白能让雨漠摆出这种阵仗谈论的要事肯定是自己从未涉及过的。

只是他不曾想到这次居然遇上了这么大一桩因果，当年被逐出的那位长老一脉的后人竟然就是如今声名鹊起的，于龙魂争霸中斩杀汪厉，后来又在龙魂城设计引来摇光天尊的那位新一代的神秘绝世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