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鼻子微微一酸,在旁侧座下,看着眼前睡着的老妇人心中百味杂陈,微霜白发中插着一支银木簪,他仍是记得这是数十年前他求仙回返红尘时亲手所制,更是酸涩,成仙了道或许抵不过母子情深。庸碌红尘此情最是珍贵,最是沉重不能忘怀。
“阿母,孩儿归来了,令阿母惦念,孩儿不孝。”一滴泪珠滑落,滴在衣裳化作一枚晶珠。
钟思阳闻声情难自禁,玉手捂住樱唇,又是不敢出声。
梅玄贞目泛秋波,见着恩师如此,也是陪在一侧。唯有夏荷等几个丫头不明所以,若非有二太太在此定是要将几人轰出去。
少时,老太微微睁开眼,忽然见着自家大儿幼女皆在身侧,只疑在梦中,却是痛哭,便要揽二人入怀,“我儿,怎得舍了为娘,让我这老婆子苦苦挂念,只能在梦里相见啊。”
“阿娘,是孩儿,是孩儿。”
“阿娘,不是梦,不是梦,女儿回来了。”
两人抓住老太太双手,俱是抱头而泣。
三人哭得一阵,二太太拭泪道,“大伯老太太今儿个大喜大悲恐要伤了肝脾,本是个好日子,怎得哭泣咧?当要摆了酒席才是,如今将是午膳,媳妇已经遣人去备了酒席了。”
云沐阳拿了衣袖帮着母亲拭干眼泪,道,“弟妹说的是,阿娘,孩儿回来了。”
老太太这才信了,也是喜上眉梢,道,“老婆子今儿高兴,翠哥儿,今儿每人都是赏两个月月钱,别个小气了,快快去通知老爷子,让他喜庆喜庆。”
“是,媳妇儿已经遣人去了,只说府中有喜事儿,不至于吓着阿爹。”二太太也是高兴,早早就安排好了。
“玄贞快来拜见老太太。”云沐阳指着梅玄贞温声一喊,其后又对着自家母亲道,“阿娘,这是孩儿收的徒弟姓梅名玄贞。”
“梅玄贞给老太太请安。”梅玄贞听言就是上得前来行跪拜大礼。
“乖孩子,长得真好。”老太太一把揽入怀中,喜道,“真真是个玉雕的人儿,天下可没有这等美人坯子。”
“阿娘却是忘了女儿了。”钟思阳嘟了嘟嘴,往她怀中靠去,撒娇道,“阿娘却是不挂念我。”
“你个促狭的小丫头,一去十多年,老婆子早就恼了你了。是老婆子今天见着你大兄高兴,否则定叫你吃一顿板子。”老太太一边揽着梅玄贞,一边指着她佯装发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