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的意识逐渐回归,他感触到双手被束缚在背后,没有急着睁开双眼,而是继续装作昏睡的模样,感受与分析现状。
此时的他维持着侧躺的姿势,根据身下的触感来看……应该是床?身上盖的便是被子了。
按理说,被敌人抓捕后、醒来的位置应该是大牢才对,被扔在冷冰冰的水泥地、或者捆在铁板凳上才是他想象中的现状,而不是……
甚至束缚在背后的双手,在肌肤与冷冰冰的钢铁间,还隔了一层柔软的绒布,显得十分诡异。
“醒了的话就睁开眼吧,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昏迷前曾经听到的声音,此时再度响起,依然是挟裹几分笑意的嗓音。
但赤井秀一并没有动,他心里酝酿着可能的反击成功几率。
“电击权限在我们手里,铐住你的手铐是针对危险犯罪分子的特制,你的脚踝之上也拴着铁链——说了这么多,意思是:别挣扎,没有意义。”另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话语温和、说出的信息量却是爆炸性的。
另一个磁性慵懒的声音接上:“你已经被你的组织卖给我们了。”
“……”赤井秀一没有立刻相信这些话语,但他依然唰地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再伪装下去也没有了意义。
“嗨喽。”江莱挥挥手,笑着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赤井秀一没有回话,墨绿色的狼眸冷冰冰盯着他,凌冽的杀意化作淬毒的尖刀,笔直地直刺而来!
“ok,看起来应该是不记得了。”面对赤井的杀气和回应,江莱并无怯意,心中也并不意外。从小绵羊冰酒的那次试探就可以看出,这次的洗脑几乎是将赤井秀一与fbi有关的全部讯息都掩盖而过。
赤井秀一的目光扫过易容后的诸伏景光,最后落到松田阵平身上,嗓音低沉道:“……加拿大威士忌。”他认识对方,“叛徒?”
像是被困住的桀骜不驯的野兽,被锁在床上的长发男人没有露出丝毫处于下风的姿态,依然腾升着骄傲与沉稳的气势。
此时的他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笑容看着松田阵平。
卷发男人略一挑眉,笑道:“当然不是叛徒。”他可是卧底啊。
然后松田阵平接着道:“激将法和挑拨离间没有用的,莱伊。”
“莱伊先生,我们这边和您的组织达成了一项协议,您作为我们的实验体,将有幸参加接下来为期三天的实验。”江莱双手交叉,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颇有一股悠然的上位者姿态,“希望您能配合。”
“配不配合都改变不了结果,不如少受点苦。”松田阵平适时地扮演恶人形象,把在酒厂磨练出的阴暗气场全开,“不然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们可概不负责。”
赤井秀一试着简单感知手铐的类型,他抬眼道:“我可以配合,但你们也要松开我。”
“抱歉,这个不可...以。”江莱微微颔首,“当然,在你想要去洗手间的时候,是可以临时帮你解开脚踝锁链的。“
“但是不要把反抗的心思放到这段时间上,”诸伏景光弯弯眉眼,蓝灰色沉淀着未知,“你应该清楚电击的威力。”
“就算跑不了,反抗也很麻烦啊。”松田阵平耷拉着眼皮,耸肩道,“要是他有什么动作,干脆以后就插导尿管好了。”
“呀,要这么粗暴吗?”江莱维持着笑容,却没有反驳这个提议。
很显然,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赤井秀一当然理解。这次的状况看起来有点麻烦。
不管心里是如何权衡的,至少表面上,他沉默片刻后,开口回答:“好,我知道了。”
“别紧张,”江莱站起身,“时限一到,我们便会放你走的。”
“好好睡觉,明天就开始实验了。”诸伏景光补充道,他表情柔和,“晚安。”
“啪”一下关上灯,他们几人离开房间,客房内重新回归安静。
赤井秀一不知道屋内有没有监控,但这不妨碍他观察自己的现状。
他将被子拨弄到一边。自己的衣服被换过,此时穿在身上的是崭新的干衣服,没什么标志的白色t恤和黑色裤子。
铐住双手的手铐结构非常复杂,内里黏上一层绒布,让它变得没有那么冰冷坚硬。赤井秀一并不理解对方这是在做什么,虚伪的善心?
一条粗长的铁链扣住手铐,另一端连在床上,同样深深钉死,没有拔\出的可能。脚踝上也扣着锁链,同样内里附加一层绒布。
比起手腕那个,脚踝上的相对来说要细一些,它们同样与床链接,但给了赤井可以在床上随意翻身与调整姿势的长度。
枕头侧面有一个巨大的按钮器,大概类似于专门的呼叫器。如果赤井秀一想要下床,可以尝试用手肘按下,过不了多久江莱他们便会进来。
他环顾客房。
这间房间大概是被提前清理过,里面除了必要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摆放,显得非常空旷。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住窗户,因为布帘没有随风的起伏,因此判断窗户也是紧闭的。
这间客房里附带洗手间,但距离显然是他目前所触碰不到的,想要下床,就必须联系江莱他们,来解开脚踝的锁链、以及连接手铐的链子。
赤井秀一闭了闭眼,他的脖颈上依然戴着那个黑色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