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炟也笑道:“十叔的画功确实了得。早知道能让母后开心就多留他几日,让他多画几张。”
“你十叔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这些日子刘焉在,我也不好问刘炟。
刘炟迟疑了片刻道:“十叔国书上说岁首梦见了南宫,甚是想念。炟儿想着诏他看看也好。”
“噢......”我记得当初刘庄许他可以随时入京的,如今怎么要相诏才能入京了?
“母后,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儿子就不打扰母后了。”
“你可知道你十叔这些年在封国如何?母后问了他,他都不曾细说。”
刘炟一皱眉头道:“难道母后不知?”说完又恍然大悟的样子,话锋一转道:“母后放心,十叔很好。炟儿依记得小时见他,他还是愁容满面的如今可不是笑容满面了?”
“母后不知道什么?”刘炟分明话中有话。
“没什么!”
“说!”我紧紧的盯着刘炟:“你知道母后的脾气。”
刘炟低头片刻后又抬头道:“母后都过去很多年了,儿子要是说了您千万不许伤心才是。”
“说!”
“炟儿也是这几年看父皇留下的一些记录才知道的。早在永平十五年,十叔缢杀了韩妃被国相举奏。当时正是三伯父卷入叛乱之时。父皇对十叔之过秘密处理了,只削了他的几个县,一切最荣照旧。”
“什么?”这消息实在令我惊愕。回想起来,当时我把手里的线人都交给刘庄之后,便一心的照顾他的病情。这样的事他竟是瞒着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次刘焉的愉悦多半是装出来的。
“母后!”刘炟的话语有些急切:“说好了不伤心的。父皇定是怕您伤心故此才瞒着您的。”
“你十叔为何要缢杀韩妃?”当年兴师动众的寻找如何又要缢杀?
刘炟摇了摇头:“炟儿确实不知。中山国相的奏报,只是说十叔深夜勒死了韩妃,至于因何并没说明。”
“知道了。早些回去吧。”
刘炟起身后又道:“母后,都过去多年了,您千万不要在为此忧心了。要不,儿子可是要自责了。”
“知道了,回吧。”
刘炟走后,我盯着那幅美丽画陷入了沉思。
那年他带着韩妃一同入宫,回去也有七八年的时光,到底发生了何事?
罢了!
或许只有刘焉自己知道了。都过去了那么些年了,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太后!”墨香在一旁催促道:“夜深了,太后快些就寝吧。”
“好!”我随手将画交给了墨香:“放好!”
躺在床榻上静静的闭上眼睛。
当年刘焉入京正是刘庄带着众贵人美人游园之后。那次刘庄还故意和我生气。他也是知道刘焉心思的。但是他更是知道我的心思,自然不会为此迁怒刘焉。
只是若是刘焉杀死了韩妃,刘庄的内心会不会更介怀了。当时他还要面对着刘英谋反的阴谋,他承受了多少压力,至今我都还不能真正的体会到。他对任何事都是要做到极致的。因为撞到我和刘疆梅园相拥,北宫便不种梅花。单是那次团圆节,我和刘焉,刘京,马防一同过。他后来还刻意补了一个。那次他还画了一幅画......
“墨姑姑睡了吗?”我规整好了那六大箱的东西,似乎没到那幅画。
黑暗中墨香低声道:“快了,太后您就早点睡吧,什么事不是有明日吗。”
“就一句!姑姑整理先帝遗物的时候可能见过一副画?”
墨香迷糊着道:“太后放心,已经放好了。”
“不是中山王的那幅,是先帝的。”
墨香没好气的道:“第二句了!”
我紧了紧被子,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自我病后,墨香的脾气越发的执拗了,每每都是管着我的。
安静了片刻之后,墨香又道:“这事要问喜文才知道了,当时的物件可都是她点收的。”
我赌气道:“姑姑怎么又说了!”
墨香没好气道:“不说您又要费神去想了。明明是睡不着,还不喝药,您再这么下去,奴婢可是不管了!”
“好好,我这就睡。”闭上眼睛,任神思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