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看来应该是逃过了一劫。
蒋户曹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没有多说什么,微一颔首,对众人说道:“将大家叫回来,是因为张十八郎锁在箱笼中的考状和家状不翼而飞。”
在场的童子除了蔺知柔和贾九郎以外都知道前因后果,已经震惊过了一回,此刻都神色不安地看着蒋户曹的脸色。
这考状是覆试之后由大都督府统一颁发的,而家状则是户籍所在地县衙开的户籍身份证明,他们入了京之后先要去户部登记,由户部官吏核对无误,方才能入礼部贡院参加省试。
家状和考状丢了任何一样,举子便失去了考试的资格,也难怪张十八郎哭得那样伤心了。
蒋户曹停顿了一下,眉头一皱,对涕泗横流的张十八郎道:“张郎,莫哭了,东西是如何丢的?把昨夜的事说一遍。”
张十八郎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哽咽着道:“我……小子每晚睡前都会将家状和考状确认过,昨……昨夜睡前,小子如往常一般检查过,家状考状俱在,可……可方才小子要取些东西,打开一看,这两样东西却不见了!”
蒋户曹眉头紧蹙:“方才那把锁是锁着的?”
张十八郎点点头。
“这么说锁完好无损,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贾九郎抚了抚下颌,两眼冒着光:“有意思。”
他的音量不大,可船舱中安静,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张十八郎像个灌满水的袋子,被他拿话一戳,顿时泪如泉涌。
蒋户曹不满地瞟了贾九郎一眼,上船没几天,这小子惹的祸事罄竹难书,下面的胥吏见天地来告状诉苦,磨得他耳朵都快长茧了。
他不满地清了清嗓子,厉声训斥:“贾九郎,不可拿此事取乐!”
贾九郎立即压下唇角的笑意,秀眉一拧,顿时一脸愁云,仿佛要和张十八郎一起哭一场。
蒋户曹史瞪他一眼,又对张十八郎道:“张十八,别哭了,若是有人捣鬼,本官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难为他一个户曹史还要干推官的活,别看这帮小崽子年纪不大,惹起祸来一个比一个厉害,自从上了这艘船,他的头顶又稀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