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了。”
玄衣男子开口,声音如玉石相击,虽冷却意外地好听。
谭昭一楞,随后立即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还不如不说呢,这吃个醉鸡也太不容易了。
天边斜阳西下,楼下的四个少年还在扭打,不过那刘姓少年有灵力护体,便是打不过,也受不了什么重伤。
那高个的微胖少年打够了,这才唾了一口唾沫,恨恨道:“刘沉香我告诉你,你爹十几年了还不过是个芝麻大点儿的县官,小爷打你那是看得起你,你要还敢还手,你给小爷等着!”
说罢,又踢了一脚地上抱作一团的少年,这才大笑着招呼另外两人扬长而去。
待三人离去,刘姓少年这才恨恨地砸了一拳头在地上,隐隐都带着红意,可见是内心愤懑,难以发泄。
对面的男子已经站了起来,桌上的牛肉未动一筷,酒也只轻轻抿了一口,这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谭昭心想,只这一抬头,便又对上了对方锋利的眼神。
原以为这回对方也没什么表示,谁知道人还非常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这才带着那条油光水滑的黑狗大步离去。
狗大爷就有意思多了,离开前矫健地跳下桌,还不忘记慷主人之慨请他吃牛肉,那机灵劲,要没成精,谭昭头拧下来给狗大爷当球提。
啧,这天香居的卤牛肉也不错嘛,下次来再点。
吃饱喝足,谭昭晃晃悠悠地回长椿街,走到街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谭昭在自己的竹舍旁看到了一个人。没错,勤劳的谭某人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用两个月的时间成功将草棚修成了竹舍。
这黑灯瞎火的,他门口躺着一个人,碰瓷啊?
“喂,醒醒,这儿……”
地上抱着自己的人翻动了一下,露出青青紫紫的脸,谭昭定睛一瞧,这不是刚就楼下放学后约架的刘姓少年嘛。
这大晚上不回家,莫不是打了架挂了伤怕家里人担心?
“小孩儿,小孩儿,别装睡了,我都听到呼吸声了。”谭昭有些忍俊不禁地开口。
地上躺着的刘少年这才龇牙咧嘴地蹭着竹门坐起来,显然他身上伤得不轻,谭昭有些纳罕,那玄衣男子的灵力如此之强横,难道不是去保护这少年的?
想不通,谭昭也不会为难自己,少年气息纯正,显不是什么坏性子,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如今虽是春日里,但夜间也还是有些凉的。
“别动,上药呢,怕痛还跟人打架,南山书院里的学生都跟你一样皮吗?”
刘姓少年扭得更加厉害了。
好不容易上完药,谭昭觉得肚子里的醉鸡和牛肉都消化了,便提着少年去隔壁街吃夜宵。
热气氤氲,食物的香气飘散着,刘沉香摸了摸肚子,饿了。
“赶紧吃吧,要是吃不惯……”
谭昭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就拔了一双筷子,捞起面条就大快朵颐起来,那架势,颇有一股气吞山河的磅礴。
“我叫刘沉香,我有钱的。”一脸吃了三碗面的少年,终于开口为自己挽尊。
谭昭笑了:“我姓陆,知道你有钱,自个儿拿着便是了,三碗面我还是请得起的。”
“陆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刘沉香长到十六岁,少有人会对他好,除了爹,谁都不同他这个没娘的孩子玩。
谭昭玩心起,摇头道:“那你可就说错了,我可是这长椿街的一霸,这里的老老少少都认得我,你可知为什么?”
少年摇头,满脸的不信。
“因为我日日月月都来敲门收保护费,谁还不认识我啊!”语气听着,还蛮自傲的。
这就更不信了,陆大哥生得器宇轩昂,面若冠玉,若不是穿的衣服差了些,便说是王孙公子也是使得的。
谭某人“恐吓”完小朋友,付了钱就往竹舍走,刘沉香顿了两下,又龇牙咧嘴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