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生打了个颤,想到之前的一剑一掌,嘴边的话转了一圈,与那万丈豪情一块给噎回去了。
“你拎我作甚?不是不信我么?”
郑菀捶他,意欲摆脱他的钳制。
“莫动。”崔望冷冷道,“再动,我便砍了你那前未婚夫李锦的左臂。”
李为国姓,李锦正是太子的名讳。
郑菀吓了一跳:“殿下并未碰到我。”
“所以他左臂还在。”
崔望将她箍在身后,才转过身,对着迤地之人道:
“你姨娘之死,与她无关。”
声音清冽凛寒,仿佛瑟瑟的风刮过这一地的春光,这是自郑菀过来时,他为她说的第一句话。
郑菀满意地笑了。
柳依姨娘自然不是她下的手,至于是不是枉死,她没兴趣知道,只是因势利导一番,将人送出京罢了,这大约是属于……
那么一丁点儿还存在的微末的良心。
倒是崔望能这般斩钉截铁地下结论,她听了很是欢喜。
可很快,她的欢喜便打了折扣。
她听崔望又道:
“不过,你当初救我亦是事实。”
“我许你一个愿。”
柳三娘子本以为此行已是失败,谁知柳暗花明,竟不需自己多加争辩,大人便信了自己,忙匍匐下去:
“三娘子别无所求,但求能常伴大人左右,为奴为婢也使得。”
“哼。”
郑菀气哼哼地转过头,眼珠子一转,又道,“那你现在便与我发个誓,说,以后万万不会靠近国师大人半步,若靠近,便是心存不轨,意图亵渎国师大人,如何?”
柳三娘子抖着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确确实实,对国师大人心存倾慕,这话不假……啊。
“说不出话来了吧?”
郑菀洋洋得意,抬手一招,叫家丁过来将人好生看着,“着人送去柳府,叫柳大人好生管教管教自家闺女,莫要叫她再来骚扰国师!”
柳三娘子摇头不愿,哽咽道:
“国师大人,求国师大人体恤,家父最古板不过,若叫他知晓三娘子擅自回京,怕是再没了命去……”
郑菀才想到这一茬,面上便有些呆,若真这么送回去了,果真害了她一命是她理亏,可叫她这么留在崔望身边,她是万万不愿的。
而在她发呆间隙,柳三娘子却已经挣开家丁,膝行至崔望脚下,猛地磕头再拜:
“既小娘子不愿,我也不再求多,只求国师大人收容我几日,能带我去上界……也好。”
崔望看着她:
“你欲去我来之界?”
“是。”柳三娘子道,“既无法常伴国师左右,能学得一点儿本事也好。”
“也好。”
崔望道,“你救我一场,我还你一次机缘,也公平。”
郑菀发觉,世界兜兜转转,除了她没死,郑家尚完好,事情似乎又转回了原处。
院中和风煦暖,海棠遍开,一阵又一阵的风,和着丝竹琴乐吹入耳边,可她却觉遍体生寒。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