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只作摇头不知。
郑菀奇怪地回到房间,坐了会,先用元力试探了下,发现盒上并没禁制,弹手开盒,但见盒中躺了一张发黄的羊皮纸,纸上小籫写得密密麻麻。
莫非是修道界常出现的藏宝图?
她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郑菀将羊皮纸拿出,细细扫来,越扫,脸色便越难看,等到整个看完,整个都快七窍生烟了。
郑菀将羊皮纸一拍:
“崔望!”
除了崔望,不会有旁人。
他居然让人送了一卷故纸,纸上列满了各种修士因放不下执念、最后功败垂成之事,居然还有那种了道种,因凡心过重而失败的。
这在郑菀看来,简直是讥讽。
她气咻咻地出门,那店小二还未走远,“送东西之人,住在何处?”
“便在天字二号房。”
郑菀想,所谓修道者,与凡人也无甚区别,除了神通法力大些,不也还得天字、地字地住人?
问明白地方,到了门口,还以为会有禁制,谁料门竟轻轻一推,开了。
崔望坐在窗边,手中握了一只玉葫芦在饮,玉白的面上泛了点红,见是她,一怔:“你如何进得来?”
再看禁制光晕还在。
郑菀才不管这些:
“我倒想问你,送此物是何居心?”
“莫非是想乱我道心?”
“修道者,尘心太重,走不远。”
崔望将玉葫芦撇了,垂目看她,面上不喜不怒,可一双星眸却因饮了酒,荡漾起一船的水意,郑菀瞧着他,方才的气突然又散了。
鼻尖萦绕着一股酒味,梨花白的气味要偏甜一些,闻起来,便似梨花与茉莉交杂后的气味。
郑菀眸光闪了闪,突地弯唇一笑,在崔望的发怔里,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在他那冰冷的薄唇上碰了碰,又碰了碰,在他反应未及时,双臂已经攀援住他的脖颈,拉着他低下头来,与他唇齿交缠,亲密相接。
崔望的唇与他的人一样冰冷,可慢慢的,这冰冷褪去了,变得温暖,温暖而至火热。
他直挺挺地站着,既不推开她,也不回应她,仿佛便是块木头。
可郑菀分明能感觉到这块木头下的暗流涌动,她能感觉到他的胸膛是热的,胸膛下那颗不断噗通噗通跳着的心也是热的。
她后退了一步,嘴唇因太过用力带了点红,仿佛染上了一抹艳色。
崔望垂目看她,面色岿然不动,如封印千年万年的冰雪。
“有情皆孽。”
他道。
郑菀擦擦嘴,笑得嘲讽:
“真君,你这般烫,可也是动了尘心?”
“郑菀,你太执拗。”
“我修炼,是为了让自己能长生,能快活,若是不快活,我修仙作甚?”
郑菀将羊皮纸撕碎了,丢他脚下,“你自修你的无情道去,莫来管我。”
她拂袖扬长而去,崔望在房中站立良久,突然捂着心口,吐了口血。
他茫然道:
“老祖宗,封印好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