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日子过得好些。
“师兄,我们玉清门,便没有会画符炼丹的么?”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大多数师兄妹都画符炼丹都要有天赋,咱们玉清门神识不强……画的炼的都不够造的……”
声音渐渐远去。
郑菀回了住处,拿出身份玉牌往屋前一点,面前光晕便豁然洞开,她往里踏了一步,又朝后挥手,笑眯眯地道:
“大师兄再见。”
“再见。”
她目送着青霜壮实的身躯远去,先去给花浇了点水,才开心地道:
“烬婆婆,我拿到《莫虚经》了哦,虽然只有上卷,厉不厉害?”
烬婆婆没有回答她。
“烬婆婆,我说,我拿到《莫虚经》啦。”
“婆婆,我拿到《莫虚经》了。”
“婆婆?你别不理人,说说话,好不好?”
“烬婆婆,别开玩笑了,不然菀菀生气了。”
郑菀声音戛然而止。
良久:
“婆婆,你别不说话,菀菀有点……怕。”
风静,月凉。
烬婆婆始终一言不发,她便像来时那般,静悄悄地消失了。
郑菀内视也找不到原先存于她识海的一缕魂魄。
“婆婆,你不是说,要用菀菀这纯阴之体养魂的么……”
郑菀揩了揩不知不觉流出的眼泪,第一个反应是要找崔望,依照他的聪慧,应该早便知道烬婆婆是跟着自己了——
说不得,他有什么法子帮自己找出烬婆婆。
万一烬婆婆被困在藏经阁……
郑菀试图回忆梦中情境,找到端倪,无数片段在识海中如流光幻影,迅速飘过,便在此时,眉间袭来一阵剧痛,便似那日在崔望剑上一般,识海中有金光大作:
“妄揣天机!孽!”
“孽!”
“孽!”
一个又一个的“孽”字,如巨大的金砖,轰隆隆砸入她如今只得一丈方圆的识海,疼得郑菀在卧榻上打起滚来。
眼耳口鼻都开始出血。
她慌忙沉住心,让自己脑袋放空,什么都不去想,渐渐地,金砖消失了,剧痛也消失了。
郑菀颤颤巍巍地起身,隐隐约约明白,在凡人间被制约的天地之力回来了——它在警告她,蝼蚁妄自揣测天机为孽。
不当揣,不当看。
烬婆婆走了。
《莫虚经》只有上卷。
郑菀忽然想到什么,忙将腰间香囊解开,抖落出来,三个小玉瓶,一个是空的,原先装了樱露,一个装了桃花露,还有一个装了两粒青玉丹,两块元石二十粒元珠咕噜噜滚了一榻,郑菀完全不在意,她将香囊底朝天抖了抖,最后抖出几张碎纸片。
郑菀一片片捡起,发觉在她初初做梦时,便将许多细节记下的纸上如今只剩了几个字,比如“伏羲山脉”“大日仙宗”“度厄桥索”“寒陨之地”等等,其他的诸如在这些地方有何人又会发生何事的记载,全被没了,整张纸仿佛被一种无形之力直接撕碎了。
而她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