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我?”
李司意指了指自己。
师尊不是巴不得他不在身边么?再者,一张传音符能干的事儿,何必劳烦小师弟,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是。”
崔望颔首,似这才想起明玉,问她,“你怎会来此?”
“我今晨在苍栏报上见你出关,还去了轩逸阁与人争风吃醋,特来瞧个热闹,说说看,是哪位惊天地泣鬼神的仙子,让你这般清冷之人,也会与人私斗?”
崔望不置可否,只道:
“不曾私斗。”
待视线落到明玉手中,忍不住蹙了蹙眉。
“此物为何?甚丑。”
明玉哈哈一笑:
“离微也觉得丑?”
“不过一凡物尔。”
崔望淡道。
老祖宗在识海里蹦来跳去,被噼里啪啦的风雷闪电打得哇啦哇啦叫唤:
“鬼个凡物,那明明是淖月之精,淖月之精!完了完了,我家小娃娃都学会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别打了!你这破封印,每天破了封,封了破,说你是豆腐渣工程还抬举了你!再打雷,再打雷,你老祖宗就要被劈死了!”
“等解完蛊。”
崔望终于愿意搭理一句。
那边明玉却已经动了。
“此物原是这位小修士与情郎的定情之物,我逗着他们顽,既如此,便还了罢。”她随手一振,便将这月牙额饰送入郑菀怀中,“物归原主。”
“嗷!”老祖宗被劈得浑身僵直,躺在了幽沉的识海里,眼泪鼻涕一把抓,“我这遭了什么孽啊,乖孙孙一点都不乖……”
外边郑菀捏着额饰,心内是冰火两重天,她还记得昨夜在轩逸阁时崔望说“他必杀她”的狠戾,可捏着这枚额饰,凤珑的欢喜又递到了她心里。
她福了福身,客客气气地见礼:
“真君好久不见。”
崔望哼了一声:
“不久。”
“离微?”
明玉真君视线在两人之间好奇地挪移,“你二人……”
“啊,无事无事,”李司意自觉替新欢旧爱欢聚一堂的小师弟打算,再者那小修士娇滴滴的模样恐怕受不住母老虎一掌,招呼道,“不是师傅寻我?快些走,快些走。”
“那我正好去你归墟住上几日,看看你那仙子是何方神圣。”
明玉兴冲冲地道。
谁知崔望觑了她一眼,只道:
“归墟门近日事务繁忙,恐怕不适宜招待真君。”
明玉愣了愣,面上神色顿时便有些难看。
她都不知自己何时惹了离微不悦,想来想去,还是与那玉清门女修有关,可转念一想,那女修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与另一男修有染,离微这等生性高洁之人,便是有甚心思,也该散了。
崔望不知她心中计较,已经在李司意的催促中慢吞吞转身,在迈出几步远时,似想起何事,拂袖投出两块中阶元石,元石精准地落到摊上,但见他伸手一摄,一块黑乎乎的石头便落入了掌中。
郑菀讶然地抬头,却见明媚阳光里,男子眼中是赤-裸-裸的嫌弃:
“付账。”
书远愣愣地“哦”了一声:
“百年玄铁一块一百零五下阶元石,找您……”
再抬头,哪里还见人影。
只有明玉道君的声音远远飘来:
“喂,离微,你不留我,我住哪儿?”
……
而郑菀却还杵在他摊位前,眸光复杂。
“这位真人……”
书远小心翼翼地问。
郑菀这才回过神,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