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不止使剑使得好,干别的,也极其灵活。
她一把将簪子取了:
“看我作甚?”
崔望默了默,才道:
“你现下已会自己将头发蒸干了。”
郑菀点头:
“这三年里,我学会了许多事。”
猎兽、剥皮、取血,杀人、杀兽,一切她从前以为自己绝不会去做的事儿,都一一做了,甚至习以为常,当然——
她现在依然不喜欢。
她喜欢的是,坐在酒楼高处,点一壶清酒,品一碟六阶雪域龙,听着风花雪月,杏核不需手剥,绫罗有人呈上——
那些过去的,早便养成习惯的精致奢靡,已经浸在了骨子里,即使在玄苍多年,也未曾改过来。
只是,她如今学会了屈从,与不强求。
风里不知传来谁的叹息。
崔望略略俯身,接过她手中玉梳,抬手便将她绾好的单髻打散,一下下梳顺了,利落地替她绾了个双鱼髻,蝴蝶簪便歪带在髻上。
他退开两步,看了会。
郑菀对着耙镜照了照,惊讶地发觉,崔望这手艺十分不赖,双鱼髻灵动而不死板,很得她心。
“你何时学会的?”
她讶然道。
“看一眼便会,何需学?”
崔望淡淡道。
“一会我要出去探一探,便留阿万这陪你。”
“阿万?”
郑菀一愣,下意识想拒,崔望却已经从储物戒里将木傀儡放出来了。
阿万一见郑菀,喜得一张嘴都拉到了腮边,哒哒哒跑过来:
“郑真人,啊不,可以叫真君了,郑真君,阿万好生想你。”
“郑真君不在,阿万连蛐蛐都觉得不好玩了。”
崔望咳了一声。
阿万朝崔望看了眼,应付应付得朝自家主子打了个招呼:“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