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菀心里仍有无数谜团未解。

“舍心化了蝶,如何你额心有印?那我这母蛊……”

崔望看了她一眼,指掌一翻,一只纯白色羽蝶便翩跹于掌心,他放手,任羽蝶绕着他飞了一圈,最后落于郑菀发间。

蝶翼振了振,便整个儿趴伏了下来。

郑菀伸手摸了摸,蝶翼亲昵地拍了拍她指尖,一股愉悦自心底起,她这才发觉,母蛊并不是全无动静,只是不如从前积极。

“子蛊化蝶,自然不受从前规则束缚。”

崔望慢吞吞道,“这让我所料未及。”

郑菀一愣:“你的意思是……”

无形中解蛊了?

崔望一颔首,表情明显是不大情愿的:

“如你所愿。”

……确实是始料未及。

郑菀万万没想到,这蛊的走向竟然是如今,解而未解。

他们双方都不再受情蛊限制了。

“那你若碰旁的女子,我便也不知道了?”

崔望瞥她一眼,幽幽道:

“本君不会,你会。”

“……”

这倒也是。

郑菀立时放过了这个问题。

“那道君现下可还觉得心里动荡得慌?”

郑菀以指尖戳了戳他胸膛,却被崔望一把攥住:“何时动荡了?”

“崔望,你耳朵红了。”

郑菀笑眯眯道。

她还记得,这人当时放过的狠话,他说过,若是解蛊,必不再理会她如何如何。

既骂她放荡无耻,又说她蛇蝎心肠……

思及此,郑菀才下好的主意又黄了。

和好什么呢?

若真是这般轻易和好,那才叫贱呢。

“丫头,你这样反反复复,有甚意思?”烬婆婆瞧得乐呵,“一会说要和好,一会又不肯……要婆婆我说,纯粹吃饱了撑的。”

郑菀也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的。

可那颗刺就梗在那,扯一回,便痛一回,不很凌厉,却淅淅沥沥个没完,让人自己便想跟自己过不去。

郑菀觑了眼崔望,他耳尖红彤彤,侧颜精致若美玉,一眼看去,似铺开的灿灿朝霞。

她将他攥着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说起来,道君从前还说,等解了蛊,便与我桥归桥、路归路,可还记得?”

崔望当然记得。

他极少言而无信,唯独在她这件事上,时时反悔,事事迟疑。

耳边老祖宗在魂海内哈哈大笑: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道好轮回,看苍天饶过谁!重孙孙啊,老祖宗告诉你,从前脑子里进过的水,就是你现在流的泪。”

“老祖宗。”

“谁叫你死鸭子嘴硬。”

老祖宗乐得捶海,被魂海内猛然掀起的浪花浇了个满头满脸,他摸了摸总是湿漉漉的头发,大张着嘴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胖的闪电,问,“小望望,你不是说小蝴蝶已经影响不了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