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不安?”七杀嗤笑一声,“不是说信他?”

“自然信,崔望从不说大话。”

郑菀笑眯眯地道。

饶是知道猜测之事十有会发生,可等待的时间,依然格外的漫长,仿佛在久不见天日的黑夜里穿梭,只能慢慢地熬。

“美人儿……”

七杀突然开口,“你欢喜书远多一点,还是书晋多一点?”

郑菀一愣,这算什么问题。

正要开口,却见七杀突然神色一厉,元力化掌,才捏住她脖子,两人便被一前一后拖入了石棺里。

“这、这……可如何是好?”

天鹤刚才削尖着耳朵听,自然听到了郑菀的“要挟论”,本来还不信,一见事情果然发生,不禁为自家徒弟担心起来。

“要不我等……也去石棺旁看看?”

“是啊,这般干等也不是个办法,若能助离微道君一臂之力,倒也不错。”

几人议罢,便踏着剑网去了祭台。

可左敲敲,右敲敲,棺盖都盖得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不论火烧水浇刀砍,棺盖都纹丝未动。

“是异界。”澄心大师双手合十,叹了一声,“等吧,时机还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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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菀被七杀卡着脖子,提到了一处白茫茫的地方。

幸得是修道者,若是凡人,早死几回了。

她一眼便看到了崔望。

他白袍血渍斑斑,与之相比,跟他对峙而立的那人,身上的雪袍才真正算得上不染纤尘。

这是第二位、能将白袍穿出真正风姿的人。

第一个是崔望,崔望穿白袍,那是清凌如霜月,而这位,却似一捧清澈的、流动的、温柔的水。

他明澈的眸光扫来,好似要将你内心的污浊都涤荡干净一般。

紫薇星君。

真人要比方才那抹随手捏的光魄好看太多,也比烬婆婆那记忆中的清雅郎君俊上许多,难怪那般骄傲的水湄道君……也栽了。

“来了?”

紫薇温柔笑了笑,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不愧是水湄看中之人。”

他似并未对烬婆婆被郑菀炼化,而产生刻骨仇恨,待她只是寻常。

甚至对她过分娇艳的姿色,在七杀掌中楚楚堪怜的模样,也无甚关注。

“星、星君要杀我?”

郑菀脖子被捏得“卡啦卡啦”响,还不忘抬起头,给崔望一个安抚的笑容。

崔望面白如纸,唯有一双眼睛黑漆漆得吓人。

“哦,杀啊……”

紫薇星君摇头,“打打杀杀不好。”

“你欲为何?”

崔望攥紧了手中之剑。

“无欲则刚,有情啊……”紫薇遗憾地叹道,“就容易办错事,本君说,要给你上一课的。”

“若要她平安,自废丹田。”

“不、崔、崔望,不行——”

郑菀摇头,情急之下攥住七杀的手猛地发力,青空闪使过,竟然让她找到机会脱开了身,只是落脚点不大好,在紫微星君的后方。

“不论你如何做,他一定会杀我。”

郑菀道,“我杀了他心爱之人。”

“七杀,你怎么办事的?”

“哦,这可不怪我。”七杀耸了耸肩,“是星君说打打杀杀不好,我七杀杀人是强项,可困人,便一般般了。”

“区区一个知微境罢了。”

七杀死猪不怕开水烫,吊儿郎当地道:

“反正人呢,我已经替星君提过来了,星君若想干什么,不若自己来。”

一阵风过。

崔望迈出一脚,缩地成寸直接落到郑菀身旁,伸手要将她带走,旁次里一道掌风排山倒海般过来——

将他吹偏了的同时,另一只元力掌,已经化成藤蔓,将郑菀腰间一扯,往回带。

紫微星君出手了。

崔望只来得及捉住郑菀的衣袖一角——

“撕啦”,法衣经不住还虚境修士的一撕,整个儿碎成了碎布条。

郑菀感觉自己像风筝一样被人扯着往后倒,眼看快要碰到紫薇星君,便被他一甩,固定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崔望——

她希望他继续攻击,最好将七杀也卷进来。

浑水才好摸鱼。

原本不抱希望,谁知崔望竟然好像懂了。

出招越发凌厉,频度也加快,只每每在紫薇将她丢出去时,才收敛住。

若还是妙法境,崔望还没发逼得紫薇星君出手,可他现在是还虚境,频度的加快让紫薇星君暂时分不出心来。

而在旁看戏的七杀,也被崔望毫无章法的攻击打到了,他一抹嘴角,骂了声,也加了进来。

郑菀像只风筝,被丢来丢去,显然紫薇星君还想留着她拖延时间、好对付崔望,而在七杀毫不顾忌、敌我不分的狂犬作风中难免束手束脚。

崔望也投鼠忌器,三人一时僵持住了,郑菀被晃得头晕眼花——

一炷香过去,终于被她等到了机会。

紫薇星君将她丢出,挡崔望的攻击,而七杀的无差别攻击后发而至,直接削断了连接郑菀与星君的元力藤蔓。

而另一重来自崔望方的气浪恰到好处地接上,在星君重新幻化出滕蔓拉着她往后拽时,袭到了郑菀的腰间,推着她轰隆往后,撞入了紫薇星君的怀里。

郑菀浑身冒出了玄冰焰。

玄冰焰与紫薇星君周身的元力罩接触,瞬间将其烧出了一个洞。

郑菀趁机将一把鸠明珠丢了进去。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