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端起茶杯,茗了一小口润润喉咙。
稍向前倾倾身子,疑『惑』的语调。
“爷爷,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们吗?”
老人皱纹舒展,延伸出使人安心信任的线条。
“你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问我。”
“换作以前照你的敏感,你早就卷铺盖走人,毫不留恋。哪里会像前段时间那样纠结逃避,自己郁郁寡欢。”
“我挺开心的,你终于愿意走出你的水晶笼子,不再困于一方天地。”
书架上的香炉袅袅婷婷地升起几缕烟,宋泽辰嗅着空气里弥漫的檀香,心静了下来。把身子伏在桌上,双臂随意搭着,少见的嚣张无礼姿态,霸占了绝大部分空间,摩挲着手下熟悉的木纹。
那里刻着一支海棠,枝枝蔓蔓,似要缠绕到他的心里。
“泽辰,这不是给他们机会,而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爱让人一叶障目,也顺便蒙蔽了心。可这恐怕是人生中最最真挚勇敢的时刻。
世间最动人,世间最心甘情愿。
宋泽辰还是搬回了宿舍。
小房间里他的东西不知不觉已经越积越多,嫌搬来搬去太麻烦,他只卷了床被子轻装回寝。
整理东西的时候,在桌子和墙间隙的犄角旮旯里,他发现了一颗草莓汽水糖,想来是上次金硕真来时留下的。拿纸张逝去上面的灰尘,他撕开包装袋,把糖果塞进自己的口中,甜度正好,还有一丝汽水的气泡在舌尖舞动。
宋泽辰从来几乎不吃糖,小时偶生兴致含在嘴里的棒棒糖被人打掉后,便再没有碰过。此时口中的滋味久违又陌生,充盈了十几年的空缺。
翻找了糖纸上的牌子,在心中暗暗记下。
下一次再试试。
床位都满了,宋泽辰睡在了沙发上。十几坪的地盘里要挤下九个人,确实强人所难,条件艰苦。
李秀雄自觉尴尬,前来找他想要换回床位。
“泽辰你回去睡吧,我去睡沙发。”
“没事,哥,都已经说好让你睡的。”宋泽辰盘着腿,披着被子,强迫自己把半睁不睁的眼睛撑大。
“可那是你的床,你现在回来了,我还住着,这样怎么像话。”
李秀雄低头和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对视,满是严肃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