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根本没留意到这点细节。
“为何?”司行霈问。
“因为西北少雨,岳城多雨。江南连绵的雨水,有时候能下半个月,弄堂里不垫上青石板,根本没发下脚。
太原也下雨,雨天却不会那么夸张,泥泞的时候还能忍耐,忍忍就过去了,不值得花钱专门铺路。”顾轻舟道。
司行霈听得一愣一愣。
然后他问:“真的?”
“假的。”顾轻舟哈哈笑起来,“其实没有根据,是我自己揣度的。”
司行霈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下。
“你没事琢磨这些作甚?”司行霈问她。
顾轻舟道:“将来可以说给小孩子听。要不然,孙儿孙女围绕膝下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什么故事呢?没故事,还算合格的老太婆吗?”
司行霈心中一暖。
顾轻舟随手在他面前,勾勒一幅蓝图。他看到了明亮平坦的前途。
他眼前的世界变了:他老了,顾轻舟也老了。两个人沿着海堤散步,顾轻舟问他:“你知道海水如今的泡沫,预示着即将刮什么风吗?”
想到这里,司行霈就笑了。
“你老了之后,仍是很博学睿智。”司行霈轻轻又揉了她的头发,“会是最好的祖母。”
“这个是肯定的,我的孙儿孙女们肯定很爱我。”顾轻舟得意起来。
司行霈哈哈大笑。
顾轻舟又说:“孩子们肯定不爱你。”
“为什么?”司行霈不服。
“你脾气不好,又爱摆长辈的威严,装腔作势的,他们才不要搭理你。”顾轻舟道,“我那时候老了,手掌是温热柔软的,身上干净,有一点熏檀香的味道,脑子里有天南地北的好故事,口袋里有香甜可口的果糖......”
司行霈被她说得心中急躁了起来,恨不能立马老去。
他可以牵着顾轻舟散步,然后从她的口袋里掏糖吃。
“真好。”他道。
说着话,他们就穿过了胡同,到达了酒楼门口。
酒楼很简朴,远远就能闻到饭菜的清香。
司行霈低声对顾轻舟道:“这里的消费一点也不低,菜是极佳的,最适合偷偷摸摸的约会。”
顾轻舟啐他:“你脑子里就没点正经东西?”